“是嗎?”郭惠說,“我看他傻乎乎的。”
“他可不傻。”郭寧蓮說。
雲奇在書房裡又開啟了一個上鎖的箱子,裡面是一些朱元璋的筆記之類,還有兩張字畫,一張是馬秀英題的“能屈者能伸”,一張是美人圖,正是達蘭的。雲奇動了好奇心,捧起那張畫,看了又看,不知為什麼,他笑了。
這時郭寧蓮二人已進了書房,問:“雲奇,是一幅什麼畫呀?”
雲奇忙把畫卷起來往箱子裡塞。
郭寧蓮伸手去拿,雲奇擋住她,說:“這可不行,他的東西誰也不能亂動,這是主公吩咐的。”
“是嗎?”郭寧蓮揶揄地望著他。
郭惠說:“你以為你是誰呀!她是我嫂子,你怎麼連裡外都分不清呢?”
郭寧蓮已經不客氣地從雲奇手中奪過美人圖,開啟一看,大為震驚。郭惠伸頭看了一眼,郭寧蓮連忙用手蓋住朱元璋的題款。郭惠說:“這畫的是誰呀?”
郭寧蓮故意平淡無奇地說:“一幅仕女圖。”隨手扔進了箱子。
《朱元璋》第三十七章(3)
郭寧蓮隨手翻著一本書,問雲奇:“聽人說,你和元璋是表兄弟?我怎麼沒聽說過?是兩姨表弟呀,還是姑表弟?”
雲奇說:“是姑表弟。”
她又問:“你從前為什麼不來找你弟弟?”
雲奇說找不到,不知道他發跡了。
郭惠問他:你這腿怎麼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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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人打的,”雲奇說了又馬上改口說是狗咬的。
郭惠咯咯地樂起來。郭寧蓮說:“你好好幹吧,朱元璋一直想找個貼身的僕人,一直相不中,你夠幸運的。”
郭惠挖苦地說,找來找去找個瘸子。
她們都確實有點納悶,覺得這人來歷不明,肯定不是什麼表親,卻又這麼受朱元璋青睞,令人不解。
三
正如朱元璋所料,陳友諒戰敗後憋足了一口氣準備報仇,為奪江西,必與朱元璋在長江和鄱陽湖上有一場水戰。陳友諒欺朱元璋水師不精,戰船小而陳舊,特地造了百餘艘鉅艦,每隻艦有幾丈高,分上中下三層,每一層都有馬廄,可藏戰馬百餘匹,人住的艙更壯觀了。這船大到上下層說話聽都不見的地步,巨大的櫓都用鐵皮包裹,大船塗以紅漆,十分醒目。
朱元璋得到情報,稱陳友諒是破釜沉舟而來,把文武官員帶到戰船上不說,連官員家屬也隨船出征,號稱空國而來,其勢洶洶。
朱元璋知他是背水一戰,來拼命的,當然不能掉以輕心。朱元璋已令朱文正率部死守洪都城,說要用分城拒守之策。
劉基建議,必要時可令徐達、常遇春撤廬州之圍去救援洪都。
李善長卻反對,廬州指日可下,現在撤圍,不是前功盡棄了嗎?我們不宜自亂了陣腳。
朱元璋說:“看看再說。”
朱元璋忙完公事,呆呆地望著屏風上隨風飄動的紙條,有一張寫的是一個“惠”字,不禁心有所動,耳根也有點發熱。他有時對自己不知從什麼時候萌生的對郭惠的佔有慾感到吃驚、臉紅,卻又不能罷手。以他現在的權勢,他儘可以大張旗鼓地納她為妾,一來他怕劉伯溫這樣的諍臣非議,二則怕馬秀英傷心。如果等到自己登了極,那就不用有什麼遮羞布了。可恨不知進退的藍玉居然想火中取栗。
朱元璋的腳步不由自主地走到了郭惠的房前,忽聽裡面有人說話,聽出竟是張氏。朱元璋有點掃興地走開了。
張氏在教郭惠刺繡,指點她說:“不對,要這樣勾住,不然底線松,容易脫套。”
馬秀英進來說:“又教惠妹女紅了?”
郭惠說:“娘指望我將來給人家當老媽子呢。”
張氏笑她幹什麼都不上心。女兒家,針黹女紅不行,將來叫婆家人笑話。
“又來了,”郭惠說,“我不嫁人,不用學了吧?”順手把繡花繃子扔到了一邊。
“真拿她沒辦法。”張氏說,“一提找婆家就跟我撂臉子,真叫我發愁。”
馬秀英勸娘不用愁,妹妹這樣出眾的人,就是選宮女都選得上,還愁嫁不出去。
張氏說:“你也不勸勸她?”
馬秀英說:“行了,我勸她就是了。”
張氏出去後,郭惠示威地將了馬秀英一軍說:“你可打了保票的,你現在勸吧,看你能不能勸動我?”
馬秀英說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