凹凸不平的感覺,有些粘,有些溼……是什麼?
視線一對接上手裡的武器,泰陽的臉色瞬間變成白紙一樣的顏色。
骨頭,粘附著爛碎的肉,白白肥肥的寄生蟲在泰陽的手勁下,有的變成了白色的泥糊,有的吐著白沫扭動著半節尚好的軀體,僥倖存活的蟲子拱著肥粗的肉體正往泰陽手臂爬行……
“啊──”骨頭飛快的扔了出去,想吐已經沒有東西可吐出來,泰陽瘋狂揮甩著手,全身像是被千蟲萬蟻爬過一樣悚然。
諷笑更深了,黑貓慵懶的打了個哈欠,在泰陽的瞪視下慢悠悠的朝著骨頭扔出去的方向走。
警戒的泰陽沒有因為黑貓的離去而放鬆,他看到……他看到……
黑貓的爪子像有吸力,輕而易舉便將骨頭粘起,自然無比的送入口中,它的牙齒在噬咬,舌頭在舔吮,可目光卻一刻也不離盯著泰陽,似乎在示威,似乎在鄙視……
身體流淌的不再是熱血而是冰塊,大腦凍結停止了動轉,泰陽聽到心臟像是耗盡電池的鍾,“嘀嘀”極速作著最後的倒計時。
天上的太陽依舊火熱,泰陽已經感覺不到它的溫度,心臟最後一下跳動時,他看到白衣長髮藍眸俊目的男子從那火球之中杳杳而來……
魯斯……好想再抱抱你……
大火沖天而起,瘋狂的火舌吞噬著一切,由於起火點地勢高,很多人都看到了這場百年難得一見的火景。
火勢漫延極快,頂天的火苗居高臨下,妖嬈舞動,示威的俯視著紅燈閃爍,蛇一樣蜿蜒在林間的消防車隊。
所有的消防車都出動了,沒有起到任何作用,百步之外都能感覺到身體要被蒸熟的悶熱,只能遠遠的看著,看著這座曾經耗資千萬的豪宅別墅燃燒,徹底盡情的燃燒。
這場火到底怎麼燃起的,沒有人知道;別墅在幾個小時後悉數化為灰燼,風吹過,漫天都是狂舞的黑塵。
烈火帶著別墅裡的一切就這樣消失了,而疑問猜測卻存在每個人的心頭。
堅固的鐵門渣都沒有剩,可見火熱的兇猛,然而,緊緊相依在別墅周圍的樹木植被卻依舊蒼勁,沒有受到一點大火的影響,惹眼的綠色快樂的吸引陽光,彷彿這只是燒了幾片紙張那麼簡單。
火災,發生得忽然,也很奇怪。
寥部旗最後才到,搖著鈴鐺,揣著靈符,抱著一袋糯米可笑的出現在媒體的鏡頭裡。
當記者問到關於命案現場發生火災有什麼看法時,寥部旗白著整整縮小了一圈的臉,緊張的告訴他們,“ 所有的事情不是人為蓄意,是鬼、是殭屍,我不是迷信,是我親眼看到,親身經歷。你們看,沒有人的空別墅,為什麼忽然會起火?這是鬼在銷燬證據,以後再有什麼命案你們都不要再問我,鬼殺了人,找警察也沒有用,那些鬼也不怕警察……”
“寥局長,你是局長,說出這樣的話讓人很是匪夷所思,警察本來就該擔起保護百姓的責任,怎麼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卸給莫須有的物種身上,也太不負責任了吧。”
“噓,你們別再說了。”寥部旗恍若驚弓之鳥,惶然四望,“會被他們聽到的。我不是瞎胡鬧,是真的有鬼,那天在巷子裡我看到被鬼吸乾的屍體,我死要面子,急功近利才把自己逼到現在這種地步;我也很想相信科學,可是我看到的事實無法用科學來解釋……”
“寥局長,你所說的見鬼會不會是你的幻覺,或者是你做了類似的夢,下意識的代入到現實中。”
做夢?寥部旗急急搖頭,他也想是做夢啊,“不止是我,其他的警員也看到了,我還接到鬼打來的電話,‘多管閒事下一個死的人就是我’……”他抖了起來,少了層肥肉的他顯得可憐,“別說我膽小怕死,試問有幾個人不怕,我也只是自保而已。該說的我已經說完了,我已經跟上邊遞了辭職,今後關於這些問題不要再找我,我什麼都不清楚。”
寥部旗走了,剩下的警車也跟著離開。警車呼嘯的鳴笛聲再也聽不到了,呆滯的眾人都沒有一個人說話。
風颳過樹叢,樹葉沙沙作響,乘著風飛舞在空中的黑色灰燼像下了一場黑雪。
這樣的壓抑像塊石頭懸在頭頂,誰都受不了,直到有人打破了沈寂,“我也想相信他說的是胡言亂語,可我的理智在告訴我,他說的都是真的!”
沒有人接腔,因為大家都在深思。
之後,沒有一個人再發出聲音,默默的上車,發動引擎的時候手不約而同都在抖。
山路上,車隊似乎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