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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艙房內的腐臭味比前兩天更濃了,雖然方文清不停地告訴自己快點入睡,但強烈的氣味根本使他力不從心。一直到深夜,他仍然十分清醒。
大概是凌晨三點的時候,方文清聽到,那陣悉悉率率的聲音又在艙內響起。他知道,這是對面的怪人起來了。
雖然是整個人悶在被子裡,方文清還是聽見,從對面傳來一種金屬薄片撞擊地板的聲音,他可以想象到,一定是那面具怪人趁他睡著的時候偷偷取下面具。方文清的心裡亦十分好奇,究竟對面的怪人長著一副什麼模樣,為何一直戴著面具?
是因為起了好奇心,方文清才悄悄地把頭從被窩裡伸出來一些,使他的眼睛能看清楚對面的情形。
和方文清想象的一樣,船艙的地板上,果然放著一個金屬面具,毫無疑問是從對面那位古怪的客人的臉上摘下來的。
一種難以言表的心情突然湧入方文清的胸中,連他自己也說不準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因為馬上他就將看清那人的長相。
微弱的燈光下,方文清終於看清了那張臉,而那張臉,恰恰是他永遠也不想,或者說永遠也不可能見到的臉,那是梁中原的臉。
“啊!怎麼會是他?他不是已經死了嗎?”幾乎要驚叫出聲,方文清的後背一陣發寒,他對眼前的一切感到無比恐懼,同時亦感到難以置信。
他的眼睛緊緊盯著那張曾經無比熟悉的臉,他希望一切都是幻覺,或者,一切都是夢。
然而,更可怖的一幕隨即發生了,對面的梁中原,那原本非常熟悉、此刻是非常青白的一張臉,竟像是用麵粉捏造出來的一般,突然一塊一塊地脫落下來,最後那張臉竟生生地露出裡面的白骨。
最不可思議的,梁中原似乎意識到,自己臉上的肌肉正在脫落,竟然萬分緊張地說道:“不,我這副樣子會嚇壞你的,宛如你等等,我馬上把面具帶回去。”
方文清對眼前的一切,看得目瞪口呆,汗毛直立,恨不得立即衝出艙房,逃離這個人間地獄。可是,在這個狹小的房間內,他竟然聽見梁中原喊出了宛如的名字,卻又叫他更為吃驚和好奇。
對面的床上,梁中原把脫落一地的“腐肉”撿起來,胡亂地塞回到自己那坑坑窪窪的臉上,接著重新戴上面具。他那戴著手套的雙手,把隨身攜帶的一個鐵皮箱子輕輕開啟來。與此同時,一股更為噁心的腐臭味隨之散發出來。
不過,此時的方文清已經完全忘記了嘔吐,因為在那鐵皮箱子開啟的一瞬間,他已看清,裡面裝著的,是被肢解成一塊一塊的宛如的屍體,堆在最上面的,正是宛如的頭顱。
梁中原深情地撫摸著宛如干枯凌亂的頭髮,口中自言自語道:“宛如,你的頭髮還和我們當初認識的時候一樣好看,你的臉,也和當初一樣美,真希望爹孃能快點看見你,他們一定會非常喜歡你。”說著又去親吻宛如的臉,可是,她的臉也像梁中原的一般,輕輕一碰,臉上的肉便紛紛開始脫落,梁中原緊張地叫起來:“都怪我不好,宛如,我沒有弄疼你吧?來,我幫你補回去。”
親眼所見這樣的恐怖場景,換作是誰,恐怕都會當場尖叫出聲,抑或馬上昏死過去。偏偏,此刻方文清的內心,卻完全沒有了恐懼。
如果,當初不是他設計拆散這對戀人,他們也不至於走到如此悲慘的境地。
如果,當初宛如愛的人是他,他對她的愛也會像梁中原那般至死不渝嗎?
如果,宛如是在他的手中腐爛成泥,他也會像梁中原一般對她講出如此動人的情話嗎?
……
方文清自問,自己根本做不到這些。他的愛只有虛偽的外殼,一擊即破,經不住任何考驗,梁中原的愛才是真摯的、純潔的、至死不渝的。與眼前的腐屍相比,他覺得自己才是真正的醜陋、真正的魔鬼。
翌日中午,船終於靠岸,方文清並沒有急著下船。他躲在一個角落,親眼看著梁中原的屍體提著一個鐵皮箱子一步步地走下船去,回到岸上,直到最後消失在表情各異的人群之中。十分自然地,方文清的臉上,淌下淚水,因為他知道,這對苦命鴛鴦終於可以永遠廝守在一起。
自此以後,無論是在上海,抑或是在蘇州,再沒有人見到過方文清與宛如的蹤影。有人說,方文清疑妻偷人,喪心病狂地殺死妻子後畏罪潛逃;也有人說,方文清和妻子宛如是被仇家殺害,雙雙被人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