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蘭子的訕笑,魯登多夫主任羞得面紅耳赤,“你說什麼?”
修培亞老先生為了緩和氣氛,連忙插嘴說:“蘭子,你應該已經解開兇手的欺瞞手法吧?”
“是的。”
“那麼解開這詭計需要像在四樓實驗一樣,使用鐵絲和綱線等道具嗎?”
“不,不需要。簡而言之,這詭計是利用填字遊戲的原理所構成的。”
“填字遊戲?”
“沒錯。美國有位叫作山姆·洛伊德的知名遊戲家,他發明了一種非常厲害的填字遊戲,叫作‘趕出地球’。這個遊戲是在圖上的地球四周配置了十三個中國人,當地球圖一動,就會有一箇中國人消失。這間密室其實就是利用類似的原理。”
“是兇手消失的原理嗎?”
“是的。”蘭子從容地說,“總之,這般殘虐的密室殺人充滿了兇手如惡魔般的狡詐智慧。幽禁被害者的單人牢房的門鎖為警官所有,不過沒有人事先知道會用到,所以兇手便利用這偶然機會,輕易構築出這起犯罪。”
“別再拐彎抹角了,趕快說明你的推理吧!”魯登多夫主任顯得極度不耐煩。
“我並沒有拐彎抹角。只是這密室還有幾道謎,例如:將被害者遭到切除的頭、手、腳,故意用銀盤裝著,像裝飾品般地擺在門外。”
“可見兇手是自我表現欲很強的人吧!若沒讓人看到自己所做的殘忍、非人行為就不滿意。”
“這也是一個思考點。不過那般行為應該有更深奧的理由,這理由也是將單人牢房變成密室的必要步驟與素材。”
“是指形成密室的要素嗎?”
“沒錯。”蘭子大力地點頭,那頭捲髮搖晃著。
這項論點讓我十分訝異,我拼命思索那鮮血淋漓的肉體究竟有何用途,不過依舊沒有半點頭緒。
蘭子回頭看著身後警官們,“不好意思,可以到一樓的武器房拿類似羅蘭德律師日記中所述的闊刀嗎?另一位則幫忙找些金屬器皿。”
警官們急忙奔去,過了一會兒便各自拿了東西回來。
“又要模擬犯案了嗎?”修培亞老先生用手遮著燈因刀刃而反射出的強光,詢問站在單人牢房中央,正仔細端詳四周的蘭子。
“沒這必要。”蘭子微微聳肩,試探性地看著我,“不曉得黎人能不能扮演蘭斯曼的屍體?”
“真的還假的?”有些驚訝的我反問,然後一臉恐懼地看著又冷又髒的地板,“要我躺在這裡嗎?”
“騙你的啦!沒這必要。”她苦笑,然後看了大家一眼,“如方才所言,這間密室是利用猜謎遊戲原理,以十分狡猾的手段構成。當然,也可以應用我慣用的推理原理,也就是所謂的‘分割困難’這方法。”
“我知道了!”我的腦中閃過一道靈光,“也就是將蘭斯曼在單人牢房中被殺,與將這房間弄成密室,做階段性的區隔吧?”
“沒錯。”
蘭子不理會我得意的微笑,將散落在衣領上的頭髮往後撥,然後將手上的刀舉到與臉齊高的位置,刀面反射出滑溜且鈍的光,“簡單來說,要殺害蘭斯曼,根本不需要開啟已上鎖的門,只要隨便編個藉口,引誘他靠近收送食物的視窗,如此一來,便能利用那縫隙,從門外使用這把闊刀行兇了。”
2
事情往往因為太過單純反而解不開,因為太靠近反而看不見,因為太過清楚反而無法察覺。
這就是蘭斯曼的死亡真相。事情就是如此簡單。
兇手利用監視窗與收送視窗,用刀從房外砍殺房內的人。就這麼簡單。就算刀柄抵住窗緣,但刀身整個伸入並非難事,只要能夠砍殺到門內的人就行了。
這真是令人意外的盲點。只因為有門與牆,就覺得外面的人是無法將房內的人殺死,這還真是一道心理障礙。經蘭子一提及,沒留意的部分還真是單純的有些奇怪。
不過,問題並未結束。這間密室犯罪還有其他不可能,例如屍體的頭、手、腳遭到切斷,還被帶出門外。此外,屍體背部還被闊刀深刺等細微的殘虐手法,隔著門是絕對無法做到的,兇手一定得進入房內,親手執行才行。
魯登多夫主任對於蘭子剛才的說明還是不太苟同。只見他眯起單鏡片下的眼睛,如此抱怨:“光憑這推理並無法說明被害者屍體為何會被蹂躪地那麼悽慘。”
“也對!”蘭子承認,“因為殺死蘭斯曼的方法,只是這間惡魔密室的前半段。”
修培亞老先生舉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