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赫魯茲又是扮成誰?”魯登多夫主任嘆了口氣問蘭子,“莫非他喬裝成施萊謝爾伯爵的專屬醫師——盧希安?”
“對啊!我正想問呢!”亞曼律師大大地攤開雙手,故意裝得泰然自若。
蘭子眼神犀利地瞧著身形瘦削的首席秘書,“不。赫魯茲秘書應該是喬裝成在普拉格師傅的釀酒場裡工作的年輕工人,負責監視普拉格夫婦的一舉一動。不過,我認為殺害普拉格夫婦的是別人。我想赫魯茲秘書並未在銀狼城與青狼城事件中擔任什麼特別任務,他只是從事一些幕後工作。”
我的腦袋彷彿被敲了一記,震驚不已,再次直盯著赫魯茲秘書。只見臉色有些慘白的他看著我們,咬著唇,一聲不吭。
“蘭子,真的是這樣嗎?”修培亞老先生隨即問道。
蘭子點點頭,“我想應該錯不了。至於本來應該與我們見面,卻遲遲看不到人的現任人狼城城主——法蘭茲·裡賓多普伯爵——不但是青狼城的盧希安醫師,也是銀狼城的男僕佩達!”
“什、什麼……那……不會吧……”魯登多夫主任呆若木雞,頻頻用結實的手臂抹去額上的汗珠。他滿腔的正義感與憤怒爆出,激動地全身顫抖,“這、這些傢伙……在人狼城犯下如此殘虐無道之事……殺人不眨眼的兇手……”
蘭子又點點頭,十分篤定地說:“這兩人就是那起恐怖殺人事件的真兇。”
我的心像敲早鍾似地怦然。
這兩個男人……這兩個男人居然是奪走雷瑟和羅蘭德律師他們性命的惡魔!
“二階堂小砠,你是說我的老闆裡賓多普伯爵喬裝成青狼城的盧希安醫師吧?如此荒唐的想法就是你所謂的邏輯推理嗎?”亞曼律師的聲音低沉,那感覺像在說與自己無關的事。
“是啊。而且他還假扮成男僕佩達。”蘭子又複述一遍。
乍聽之下是心平氣和的對話,但可嗅出這之中充滿恐懼、憎惡、爭鋒相對的氛圍。
“還真是有趣的見解呢!”亞曼律師嗤笑。
蘭子嘴角也浮現一抹嘲諷的冷笑,“事情還不只這樣。我推測那位美麗的修達威爾伯爵夫人與我們昨天從青狼城展望室望見的裡賓多普伯爵夫人,根本就是同一人。”
“怎麼說?”
“我想如此神秘美麗的女人,世上應該沒幾個吧。”蘭子語帶嘲諷。
亞曼律師的八字鬍前端微微翹起,似乎是在掩飾不安,“我也贊同裡賓多普伯爵夫人的美貌。此外,銀狼城城主修達威爾伯爵又是何許人?你該不會也認為是我們當中的人喬裝的吧?”
“不。他誰也不是,因為打從一開始,他就是不存在的人物。”
“不存在?”
“嗯。修達威爾伯爵充其量只是宴會廳牆上的肖像畫裡的人物罷了。你們找到一幅神似那角色的肖像畫,然後再向大家介紹畫中人物是修達威爾伯爵。”
“哎呀!真是的!這說法還真是有意思。”亞曼律師笑得很誇張,還刻意拍了拍手,“二階堂小姐,你不覺得你所說的話,宛如在巴黎劇場上演的煽情歷史劇嗎?這真是連雨果大師都甘拜下風的想像力!看來你有書寫戲劇和小說的天賦呢!”
“承蒙您的誇獎,真是不敢當,不過我可不是在說笑,或是說醉話!這可是不折不扣的事實。”
“事實?”亞曼律師咋舌,“在這充滿虛榮、虛像與虛偽的世界裡,像真實這般微不足道的東西還有什麼價值?”
“對你而言也許沒意義,但對一般人而言,探尋所謂的人生真實之旅,可是很重要的。”
亞曼律師伸手拿起放在桌上的煙盒,想抽根雪茄,“所以啊……二階堂小姐,你說我們在‘人狼城殺人事件’露臉,喬裝成各種人物的詭奇推理,簡直是匪夷所思。況且你也沒有任何物證,不是嗎?難不成因為我和班克斯管家、施萊謝爾伯爵同為左撇子,就證明我是兇手嗎?”
“小慄蟲太郎有句形容‘喬裝’的話——喬裝是殺人犯最強烈、直接的表現,猶如演戲用的面具。”
“不好意思,你說是誰說的?”亞曼律師一臉莫名其妙地反問,他當然不可能知道日本早期偵探小說家的大名。
不過蘭子還是順勢地問,“亞曼律師,我倒想請教您,您有什麼證據反駁我的推理及指控嗎?”
“反駁?你說我嗎?為何我們非得回應?你的指控只是你個人的偏見。恕我直言,我覺得那全是毫無事實根據!”亞曼律師停頓一下,一邊冷笑一邊尋求赫魯茲的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