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逐漸升溫,村民們積攢許久的勞累在此時徹底放鬆,他們歡唿大喊著,像是一場下層人士的派對。
安陽端著酒杯,呆在這樣嘈雜的環境中沒有任何不適。
四周的面孔都很陌生,有著明顯的窮苦與勞累留下的痕跡,像是滄桑,卻又少了智者的經,只剩下一道道皺紋與溝壑坑窪,藍色的眼睛在歲月下變得渾濁,白面板變得晦暗,本就輪廓更為分明的臉越發立體。
對於黃種人來說這樣的一張張面孔是很陌生的,有著濃重的異國他鄉的風情,或許會難以適應,但他們臉上的笑容卻沖淡了生疏,讓哪怕一個不熟悉這個世界的人都安然融於其中。
他們沒有舞蹈,沒有精良的酒杯,沒有衣著暴露的舞女,哪怕換上了自己最乾淨的衣服也比不上貴族華美的衣袍或精心打造的皮甲,但這絲毫不能阻擋他們情緒的熱烈,更何況他們還有著一個尊貴的法師作為客人。
砰然一聲,火焰在四周燃起,引起一陣驚唿。
安陽微笑著收回法力,火焰也隨之熄滅,但四周驚歎的目光卻絲毫不減。
直到這些目光轉為敬畏,並因自己能和掌握強大力量的法師在一起飲酒而自豪,氣氛陡然升上**。
“敬尊貴的法師客人!”
“喔!”
村民們都舉起手中的杯子,任由酒水晃盪而灑出。
安陽也微笑著,舉起手中像是扎啤杯一樣的杯子,躬身行了個禮。
“謝謝各位的熱情,這將令我終生難忘。”
“那麼,讓我們為尊貴的法師客人而乾杯!”
“乾杯!”
眾人歡唿著將杯中的酒狠狠灌下一大口,這群淳樸的農民好似一下子變成了酒鬼似的。
安陽露出一絲笑意,他甚至看到艾瑟薇的父親因為喝酒喝得太勐,黃色的酒液順著鬍鬚流下,他卻渾不在意的打了個酒嗝,只是抬起手用袖子擦了擦便不管了,一臉滿足。
艾瑟薇則一個人坐在旁邊,端著一個小杯子小口小口喝著,時不時的偷看他一眼,若是有其他的年輕人趁著酒意試圖接近她,立刻就會受到她父親的強力警告。
這場簡單至極的酒會名義上是為了招待尊貴的法師大人,但更多的是屬於他們,招待安陽只是個藉口,這群勞累而毫無娛樂活動的下層平民期待一次這樣的放鬆活動已經很久了。
直到深夜,酒會才算是結束,這時大部分人都已經醉了。
安陽身上的法力輕而易舉將酒意祛除,他平靜的放下杯子,將長者叫到一邊,面色漸漸凝重起來。
“長者,我希望告訴您一件事。”
“法師大人,您想說什麼?”
“我想說其實我有著預言的能力,而我剛剛預見在幾天之內會有一場災難降臨艾澤拉斯,首當其衝的就是西部荒野,如果你們不離開的話,整個村落的人全都會被席捲其中。”
長者愣了愣,有些暈紅的佈滿皺紋的臉上酒意一掃而空。
“法師大人,我希望您在開玩笑!”
“不,長者,我是認真的,而且這是我對你們的熱情的感謝和饋贈。”
長者表情有些遲疑:“法師大人,現在整個大陸一片和平,守護者正是最強大的時候,怎麼會有災難降臨呢,而且遇上災難我們又該如何,難道要我們離開這座生活了百年的村莊嗎?我們的糧食可還在田裡啊!”
安陽皺眉說:“長者,我的預言不會有錯,但我只是告訴你們,決定權在於你們,我不會逼迫你們,但如果你們不願意離開的話,你們很可能全都會付出生命的代價。”
長者點了點頭,鄭重的說:“我會考慮的。”
安陽點了點頭,言盡於此。
他今晚的住處是在艾瑟薇的家中,因為艾瑟薇的父親堅持覺得招待這樣一個尊貴的客人是他的榮幸,便以艾瑟薇最先見到安陽為名,在眾人爭搶之中拿到了安陽的住宿資格,這倒是令他哭笑不得。
說實話這裡的住宿條件並不好,雖然因為氣候乾燥,並沒有潮味兒,但也不怎麼好聞,四周的牆壁都是用木頭和石頭圍起來的,頭頂是低矮的茅草頂,床也是硬邦邦的,還不如自己搭個帳篷,或者睡越野車中。
只是人家一片好心,他著實沒有嫌棄的資格,更無法用自己的標準去辜負別人的善良與淳樸。
安陽覺得這個世界的法師精神還是很值得學習的,即使強大也不自大,保持著謙遜與溫和對待一切,努力使自己永遠懷著敬畏之心去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