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工作人員有不止一個人看到那些患者是被自己的家屬帶走的,可是那些家屬也都有人證證明他們沒去醫院帶人,最最麻煩的是,有充分的證據,可以認定兩方人證說的都是真話。”
孫局長皺著眉頭。
兩個相反的說法,偏偏證明都是真實的。
悠悠此刻明白孫局長為什麼向“祠部”求助了:這種根本不符合常理的事,的確不是常規司法機關能夠處理得了的。
“許。。姑娘,事情就是這麼個事情,如果你能找到那些人,無論需要什麼——任何東西,我們這邊都會盡力配合,只求你能儘快找到他們。”
“我會盡力,孫局,恕我多問一句,你的親人難道也?。。。”
悠悠覺得孫局的態度有些不太對勁,忍不住問。
面前這個中年警務人員憂心忡忡的神態和眉宇間遮掩不住的悽惶,不像遇見大案,更像失去至親。
孫局長表情極力維持著鎮定,嗓音卻有了顫抖:
“實不相瞞,我兒子因為高考壓力在幾個月前自殺,也被送到了XX醫院,從時間上來說,他是‘死而復生’事件裡,最先失蹤的一批人之一。”
“但是許姑娘,今天我並不是以一個父親的身份,求你和祠部幫忙。”
“那些在醫院裡失蹤的人,他們都有家人,他們的家人一直在等著他們回家。”
巨大的沉重襲上心頭,年輕的女孩忽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最後只能默默的點了點頭。
這是悠悠第一次感覺到有那麼多人的希望寄託在自己身上,這是悠悠第一次承擔如此重大的責任。
悠悠知道,無謂的場面話多說無益,自己必須盡全力。
時間:悠悠拜訪孫局的當天,午夜
地點:淩水鶩街——淩水市中心“酒吧街”。
淩水市“不夜之城”的稱號,果然不是徒有虛名而已。
哪怕是在午夜,鶩街上相互緊挨著的霓虹燈,依然照的街道亮過白晝,同時,嘈雜的人聲和震耳欲聾的音樂,則讓每一個置身其中的人不由自主的湧起放縱狂歡的衝動。
鶩街上,霓虹燈光照不到的角落,恍惚有陰影晃動,這些影子在不懷好意的窺視著、等待著,伺機“撈點甜頭”,餵飽填不滿的慾望溝壑。
黑夜壯了他們的膽,喧囂活了他們的心,貪婪燒紅了他們的眼,讓他們靈魂中的惡意肆意滋生,也趕走他們最後的一點顧忌。
於是,在這些角落裡,惡意實化為惡行,人類墮落為魔物。
環境會影響一個人的心境,而這條不夜的街道,也成了一個群魔亂舞的化外世界。
這裡是淩水市繁華的鶩街,也是每個城市都有的藏汙納垢之地,罪惡的溫床,惡魔的桃源,即使無處不在的陽光也照不進的陰森角落。
這裡的某些地方,是紙醉金迷的銷金窟,亦裡是人煙環繞的獸穴。
一個相貌平平、一身“地攤名牌”的小個子男人在街頭不緊不慢的走著。
周圍的行人,或大聲談笑或竊竊私語,極少有人注意到這個目光逡巡,彷彿在尋找什麼的男人。
哪怕偶爾有目光拂過他的身上,那目光中也或多或少的夾雜著或輕蔑、或不懷好意的味道。
然而小個子男人是安全的。
儘管他矮小的可笑,彷彿軟弱可欺;但那一身寒磣的行頭,卻昭示了他的境況實在不是一般的窘迫。
當犯罪成本明顯遠遠超過可能獲得的非法所得,最窮兇極惡的歹徒也會在出手之前好好掂量掂量。
畢竟為了傷害而傷害的狂人還沒有普遍到隨處可見的地步。
男子毫無油水可撈的樣兒,用最簡單的方式,打消了所有醞釀中的、不懷好意的企圖。
小個子男子的腳步停下了。
在他面前,是一家看上去沒有任何特色的酒吧,大大的招牌上,燈光環繞著三個字:
“水凌龍”。
一樣俗不可耐的裝修,一樣震到人心律失常的音樂,一樣大群大群熙來攘往、暈頭轉向、遍體酒臭、吵吵嚷嚷的顧客——
這間名為“水凌龍”的酒吧,跟它旁邊的“兄弟姐妹”們,一個模子摳出來般的相像。
除了那隻畫在酒吧牆上的血淋淋的、猙獰的生動獸頭。
這位老闆的品味,還真是不一般吶。
“對不起,這位客人,本店只接待會員,請在進門之前先說出會員暗語。”
酒吧門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