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身孕之後,杜氏算是受刺激了。只要沒有月事,幾乎天天要來上一回。按她的意思。要是不弄出點動靜,就不會停下來。
“你還說呢,沒動靜是沒動靜,這一有動靜,就是兩個人,可苦了為兄了。你大嫂現在看我的時候就跟看到了羊羔子一樣。搞得為兄都有點怕了!”
“哈哈,大哥,要不要小弟給你弄點藥補補?”房遺愛手裡的藥可多著呢,像什麼與陽丹。烈虎鞭,反正亂七八糟的東西,聞珞都能倒騰出來。
房遺直苦笑一聲,拿著火棍罵道,“滾,為兄還需要那東西麼,你也別高興得太早了,要是一些整出倆女娃子來,母親還得催你!”
笑鬧一番,午夜就來臨了,這次房遺愛親自點燃了房府最大的炮竹,大炮竹足有三兩火藥,那一聲巨響,搞得四家八鄰都有點自卑了。尤其是南邊的程府,聽著那一聲巨響,程咬金就照程處默頭上來了一下,“蠢貨,你聽聽,人家房俊多能耐,你們啥時候也能弄出這麼大響聲。”
程處默心裡很不爽,這老爹幹嘛天天提俊哥啊。程處亮不愧是駙馬爺,那腦瓜子就是好使,一看老祖宗有發飈的跡象,趕緊順嘴道,“父親,你這生啥氣麼,俊哥可是你的女婿,有道是一個女婿半個兒,以俊哥的性子,還不就是你的兒麼。”
“嗯,有道理,哈哈哈哈”程咬金非常受用,腆著大肚皮嘿嘿笑了起來,程咬金雨過天晴,程家二兄弟就一起衝程處亮豎了豎大拇指。
房府一片歡樂之聲,卻唯獨徐惠還是那種淡淡的樣子,如今徐賢也回了江南,做為徐家的二女兒,徐賢自沒有理由留在房家過年。
當許多人已經沉沉睡去,徐惠卻還是一點睡意都沒有,她睜眼看著床板上的鏤花。那曾經屬於她的小木盒子沒有了,而蒼葵毒也自然不會再有。她知道房遺愛生氣,可她想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當看到房遺愛氣憤的樣子,她這心裡就有一種快樂。
曾經,她以為自己就是單純的因為恨,可當房遺愛離開了,屋裡沒人了,她的心裡卻有了種落寞的情懷。當無人的時候,她再也高興不起來,即使房遺愛氣到吐血,她依舊高興不得。一直覺得自己可以控制好自己,可一年多的時間裡,她還是淪陷在了西跨院。
想著心事,徐惠披上衣服,踏著繡鞋來到了榻旁的櫥櫃旁,這櫃子一人多高,上邊還有個橢圓形的頂。踮著腳,徐惠伸手在櫥頂摸了摸。
一張厚厚的黃紙中,卷著一幅優美的畫。畫裡是個女子,這女子鳳眼明眸,眉黛如山,這畫中的女子正是徐惠。記得元宵節的時候,房遺愛讓閻國手畫了這幅畫,當時他還收了個叫狄仁傑的學生,只可惜,房遺愛這人無恥的很,收了狄仁傑,卻從來沒教過他什麼。
徐惠摸了摸畫中人的臉,心裡就有了股欣喜,她覺得自己很矛盾,連她自己都搞不懂要做些什麼了,那一天,她好像告訴房遺愛她跟康贊沒有關係的,可看到房遺愛那冷淡的目光,她就將話嚥了下去。
除夕之夜,寒風吹拂著門楣,徐惠不知道將來會如何,總之,她這一生已經逃不出西跨院了,除非是死。
冬天是冷的,可對於除夕夜的人們,卻是溫暖的,他們要麼睡了,要麼圍在炭盆旁說這些話,這裡有著對過往的懷念,有著對來年的盼望。
武曌是個特殊的女人,從懂事起,她就渴望著一個與眾不同的人生,可長大了,她才發現這些想法是多麼的可笑。這人哪,每走一步,就要考慮清楚,一但走錯了路,就很難再回頭了。
對於別人來說,過年是個值得慶祝的事情。可對武曌來說,卻是毫無意義。除了老了一歲,還有什麼意義呢,西跨院是回不去了,揚州也是回不得的,當她走進長孫府的時候,結果就已經註定了。姐姐武順是個剛強有主見的人,她幾乎把姐夫當成了自己的全部,又豈會容許妹妹跟長孫家走到一起呢?
長孫衝曾經來過客棧,他想把武曌請到府上去。可武曌毅然的拒絕了。她不是在抱著什麼幻想,而是不想讓長孫衝太過得意,對於男人來說,太容易得到的東西,往往是不會珍惜的。
走在街頭。一陣冷風吹來,武曌抱了抱胳膊。這一刻。荒涼的路上,她是那麼的孤單。這天好冷好冷,換做以前,姐夫一定會將披風披在她身上的,可是現在卻只能自己擁抱自己了。寒風冰涼,卻不幹燥。武曌知道,快要下雪了,也許是今晚,也許是明天。
思念是洶湧的泉水。直到需要的時候,才會淚痕斑斑。武曌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渴望過溫暖,她需要一個懷抱,亦或者一個肩膀,這個人一定要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