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沒有一個傻的,大都督說的如此好聽,誰又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敢動李艾的人呢,先找點小雜魚試試吧。
房遺愛做了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講之後,便領著人回了府,都督府裡是挺安靜的,可是隔壁的刺史府府衙可就要翻天了,告狀的老百姓排起了長長地隊伍,那一番景象,恐怕找遍大唐朝也找不出第二家來了。自古以來,沒大事沒人願意進衙門大堂,就算有事也大部分花點錢私了,民怕官,多少年也變不了,可今天的幽州不同,老百姓彷彿把刺史府府衙當成了剛開張的酒樓。
韓愈突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當初他用了這麼多法子想要整李艾,卻不得門路,今天房遺愛只一個小小的演說,就煽動了這麼多人前來。不得不服,自從被朝廷降罪後,韓愈就已經把自己當成了無所事事的世外高人,他還住在刺史府裡,可府衙的官吏們沒有事情卻要去都督府請示,對這種事情,韓愈不會說什麼,他一個罪臣,能有啥不滿的。想不到的是,今天房遺愛竟然讓他主持審訊,這一招不可謂不高明,誰都知道他韓愈和李艾鬥了多年,經驗那是沒的說的。
府衙開審第一案,城南落魄書生王翔狀告布匹商人林桂山欺行霸市,占人房產。這位布匹商人在幽州也不算什麼大戶,可卻少有人敢惹,只因為林桂山的老姐就是李艾的四姨太。說起來王翔也是個可憐人,父母早亡,好不容易討了房媳婦,本以為小兩口能恩恩愛愛的經營個布匹店守著點房產過日子的,誰曾想禍從天降,某一日小商人林桂山領著幾個打手二話不說把他們兩口子攆出了店鋪,王翔一個破書生那打得過那麼多人,他跑縣衙去告,縣衙卻不收狀子,府衙倒是收了,可等了半年,沒等到林桂山入獄的訊息,卻得到了刺史大人被治罪的訊息,可想而知王翔有多失望了。
這次王翔也是懷著賭徒的心思來的,要是這次再不管用,他就跑都督府門前跪著去,倒要看看這位新來的大都督有沒有點良心。
韓愈身穿紅色官袍,一臉端正的坐在大堂上,驚堂木一拍,他沉聲道,“開堂!”
衙役們的威武聲就像是一個訊號,王翔領著媳婦低著頭走了進來,一進大堂。他們二話不說便跪在了地上,王翔舉起一張狀紙,大聲叫道,“刺史大人,小的要狀告城南林桂山,他仗著權勢,橫行霸道,佔我店鋪不說,還搶了我祖上的房產,還請大人替小民主持公道!”
韓愈心中也是五味雜陳的。這不是王翔第一次來了,上一次來已經是半年前了,那時候他沒能給王翔一個交代,這次希望房遺愛能給他個交代吧。
衙役接下狀紙,韓愈看也未看。將狀紙放在案上,他笑著問道。“王翔。你狀告林桂山,可有什麼證據?”
“有,小民有店鋪和房產的地契,地契乃是官府所發,大人可以明鑑!”從身上掏出兩份地契,王翔高高的舉在頭頂。這時候。圍觀的百姓也靜了下來,這可是證據確鑿的案子啊,府衙到底會怎麼判呢?
衙役接下了地契,由韓愈驗看之後。又交由師爺驗看了一遍,確認無誤之後,韓愈沒急著下令,卻像旁邊站著的人笑著問道,“將軍,不知你認為如何?”
秦虎有些莫名的皺了皺眉頭,這個韓愈搞什麼鬼,問他幹嘛?想了想,秦虎小聲笑道,“刺史大人,今日秦某隻負責抓人,案子由你來審!”
韓愈要的就是這個答案,指望衙役們去抓林桂山是不現實的,這些年衙役們在李艾的淫威下生活久了,早沒了膽子了。
“好,秦虎聽令,命你去一趟城南,立刻將林桂山鎖了,丟入大牢,等明日巳時,準時開審!”
“遵命,刺史大人!”韓愈變得太快了,秦虎都有點咋舌了,看來這老傢伙當刺史當久了,還是有點氣派的嘛。
秦虎衝外邊的秦武下了生命令,秦武拱拱手領著幾個人出了大堂,等著幾個人一走,老百姓們頓時歡呼了起來,雖然還沒定案,但是能把林桂山鎖拿到大牢,已經說明府衙的態度了。
刺史府是很熱鬧,李艾的府上卻靜的出奇,家裡女人不少,可沒幾個敢吭聲的,也就四姨太還敢說點話,幫李艾包紮好,四姨太蹙著秀眉小聲罵道,“老爺,那個什麼大都督也太無法無天了,你怎麼能受這種氣?”
四姨太也是好心,可李艾聽了之後卻是一肚子的火,他心中本來就窩囊,還讓四姨太說出來,當即有點怒火上頭,看都未看直接甩了四姨太一巴掌,“賤婢,你也瞧不起老子麼?”
李艾這次可是含怒之下的一巴掌,四姨太那嬌弱的身子直接撞在了旁邊的椅子上,額頭撞在椅子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