籤,反覆觀看,沉吟良久,然後告訴她們:
“有情無緣嗎,也是枉然……”
“我能見到他嗎?”
廟祝抬起頭望著樊素,鏡片後的瞳仁濛濛地,帶一絲悲憫的意味:
“既是無緣,相見不如不見……”
那夜,樊素從夢中驚叫醒來,韓芸也翻身爬起,就著月光,看見她臉上狼藉的淚痕。她失魂落魄得更厲害,從沒有談過戀愛,而今卻比失戀更嚴重。韓芸為她擔心,認為這是過度壓抑自己的結果,幾乎忍不住要勸她去找心理醫生談談。但,她的敏感令韓芸不敢造次。
“我又做夢了……”樊素抽泣地,落淚紛紛,“差一點就要看見他了,韓芸!你相信有他嗎?”
韓芸不是不相信,而是情願她不要相信。想起那些對她關愛容忍的男孩,始終得不到她的青睞……韓芸點頭,卻顯得困難勉強。樊素立刻看出韓芸的無奈,閉上眼,不發一言地轉過頭。
樊素在第二天清早離開韓家,韓芸送她到車站。因為失眠,她們的臉色和精神都不好,彼此也不交談。韓芸靜靜打量樊素,纖弱而凝肅鑄成一種特殊的神韻,薄唇毅然緊抿,透著漠然不可及的悒鬱。曾經,在她們共處的日子裡,挽緊手臂,便有一種親暱得如同姐妹的情感,總以為未來不可知的歲月,一定可以共度喜悅與憂傷……韓芸的心隱然絞痛,因她對樊素的苦惱,全然地愛莫能助。
火車進站了,樊素提著簡單的行李站起身,韓芸忍不住握她空著的手,急切而不知所云:
“好好的……珍重……”
她轉臉看著韓芸,扇動睫毛微笑,那笑意融化了冰霜。韓芸最愛看她笑,因她一笑便盡掃眉宇間的輕愁與早經世故的滄桑,她笑起來總像個稚氣的孩子。
3
樊素回到臺北,她生活的地方。白天,她是出版社沉靜的小職員;晚上,她是“永珍劇團”狂熱的演員。從求學時代,她就參加了這個戲劇團體。團長霍天縱是她的戲劇啟蒙老師,她對霍天縱始終保持敬慕與懾服。他們常在一起談人世間的無常,霍天縱開朗達觀,是十丈紅塵中少有的清明者。
這一次,他們策劃演出“杜十娘怒沉百寶箱”,探討人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