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嘯撲來,將他淹沒。
無極仙翁化身在蟲群中掙扎,頃刻間便被啃得一乾二淨,甚至連那道金篆仙籙也被吃得乾乾淨淨,半點不剩!
許應看得心驚肉跳,探手抓向立方體囚籠,手掌有些哆嗦。
蚖七也看得心驚肉跳,連忙道:“阿應,這個蟲子別放在我肚子裡了,萬一哪天咬穿了囚籠跑出來,我還不夠蟲爺打牙祭!
“放心放心,這蟲子沒有智慧,破不了囚字元文。”
許應安慰道,“囚字元文是封印我的,若是這麼容易便被破解,那麼我早就可以破除封印了。”
話雖如此,他也惴惴不安,又催動鐘壁上的囚字元文,加深封印。
小巧的囚籠中,那蟲子兇惡異常,每每振翅飛起,便要撲出來將他們撕碎,但好在它變化,囚籠也跟著變化,始終能將它困住。
紫色仙草飛出,好奇的打量這隻蟲子,那蟲子見到它,便愈發興奮焦躁,在囚籠中走來走去,似乎很想撲上來把它吃掉。
許應驚訝道:“難道這種蟲子是用不死仙藥養大的?墳頭草,你截斷些根鬚給它嚐嚐。”
紫色仙草惱怒,打算給他點顏色,但想到許應埋伏天數外神的情形,便有些恐懼,
沒有下手。
許應詫異,以為這株草改了性子,心道:“七爺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果然沒有騙我。草爺跟了我這麼久,也變得儒雅隨和。”
高師青渾身是血,從隱景潛化地中踉蹌走出,看到許應連無極宗的仙人化身也餵了蟲子,心中凜然,便要離開。
“不留下來說說話麼?”許應淡淡道。
高師青連忙停步,訥訥賠笑,道:“許公子,好久不見。”
許應疑惑,仔細想了想,確信自己從前沒有見過他。
高師青連忙道:“當年你進入神都,許多世家都前來相迎,我那時還不是儺仙,只修煉到洞天八重,在人群中遠遠見過許公子。”
許應輕輕點頭,詢問道:“高家何時與無極宗聯絡上了?”
高師青唯恐觸怒他,小心翼翼道:“世家與宗門聯合,本不矛盾。宗門雖然底蘊深厚,又有仙家撐腰,但畢竟只有一人兩人存活到現在。這些門派想要發展,也須得依靠世家的力量。我高家在泰山一帶經營,把持節度使、縣令,掌管鄉下的草民。無極宗收弟子,也須得我高家點頭。我高家儺氣兼修,也要把門閥子弟送到無極宗,將來無極宗也有我高家的一半。”
許應問道:“平頭百姓和貧民子弟呢?”
“當然是公平競爭。”
高師青忍俊不禁,哈哈笑道,“不過那些苦哈哈哪裡能爭得過我們世家?採藥煉丹,挖礦煉寶,培煉魂魄,哪個不需要大筆大筆花錢?而且名門大派,處處花錢,苦哈哈窮哈哈能給名門大派多少錢?能有我世家門閥給的多?像無極宗這樣的名門大派,貧民子弟肯定越來越少。”
他說到這裡,臉色一苦,現在連無極宗主顧飛魚都被許應殺了,高家飛黃騰達的路子又少了一條。
但好在狡兔三窟,高家不止與無極宗聯合,還與其他幾個門派聯合,無極宗沒了,也阻礙不了高家的崛起。
許應有些失望,喃喃道:“這就是門閥,這就是門閥”
他原本以為宗派的出現,可以解決世家治世的難題,給凡人更多出人頭地的機會,沒想到會是世家宗派強強聯合的場面。
他們強強聯合,哪裡還有平頭百姓的出頭之日?
“超級天劫,飛仙路斷,他們被堵住無法飛昇,無法成仙。但一個普通人,想要成為他們又談何容易?”
許應喃喃道,“普通人想要飛黃騰達,難度不啻於超級天劫。所有人都盯著如何渡劫,如何飛昇,又有誰來為他們說話,又有誰為他們張目?”。
高師青笑道:“許公子,你杞人憂天了不是?平頭百姓還好說,那些貧賤之人,
連媳婦都娶不起,飯都吃不上,自然就絕種了,何須替他們煩憂?”
許應眼角抖了抖,揮手道:“你走吧,我不為難你。”
高師青慌忙離去,心道:“我高家多頭下注,無極宗毀了,還有其他宗派。就算是換了皇帝,我高家的地位也不會動搖分毫!”
許應向大鐘丟個眼色,抬手在自己脖子上虛虛抹了一下。
大鐘會意,凌空飛去。
過了片刻,遠處傳來一聲鐘響,大鐘渾身是血的飛回來,道:“阿應,他讓我問你,為何說話不算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