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路是生路,並沒有遇到危險。而這一次,他顯然不在生路上
山谷中有什麼東西循著他的聲音而來,還在不斷重複著他的話∶”金爺!鍾爺!”許應循聲望去,只見一團血霧湧來,沙沙作響。
血霧中隱約有一個瘦高的身影,遠遠看去,應該沒有面板,又高又瘦,腦袋也變得不成比例的細長。”金爺!鍾爺!”那血霧中的瘦高身影停步,開口道。然後,它在側耳聆聽,似乎在判斷許應的方位。”他是一個躲避死亡的煉氣士!
許應心頭一跳,這個煉氣士生前極為強大,但不知何故變成了這幅模樣,已經不能稱作人!”望鄉臺處在生死之間,陰陽的縫隙裡,這裡的天地元氣只怕極為古怪,影響到躲在此地的人!”許應隨即意識到,這裡肯定還有其他原因,不然為何這個煉氣士連思維也扭曲了?
這時,又有聲音傳來,是一塊在地面上爬行的血肉,長有數十張面孔,百十條腿,那些面孔露出笑容,紛紛叫道∶“金爺!鍾爺!”
那血霧中的瘦高身影聽到聲音,立刻向那團血肉撲去。那團血肉也不甘示弱,當即反擊。
許應見狀,悄悄退走,心道∶“當年那些壽元耗盡躲藏在望鄉臺的人,恐怕都會發生奇怪的變異。顯然靠這種辦法活下來,存在著極大的隱患!”
後方傳來一陣恐怖的波動,宛如兩個絕世高手在爭鋒,許應心頭一跳,那是剛才那兩個怪物在廝殺!“望鄉臺,比我預想的要危險!我已經是第二叩關期的金丹強者,金丹無漏通明,無邊無界。但在這個遍地是變異強者的地方,最多隻有一點自保之力!”
許應觀察四周,努力尋找熟悉的山脈,心道,”鍾爺七爺有金爺和草爺在,一定不會出問題,但是我若是不小心,肯定就會出問題!為今之計,只有先尋到奈河橋,在橋上與他們匯合!
當初他第一次進入望鄉臺,是靠父母所指的方向,尋到出去的道路,而這次他只能依靠自己。他心中越來越沉。他沒有看到任何熟悉的山脈。
而且更為古怪的是,他不斷往前走,每當回頭,青霧就出現在他身後。無論他走多遠,走多快,青霧都可以追上他,遮擋住他身後的一切山川,讓他無法原路退回!也就是說,望鄉臺無法走回頭路,只要腳步跨出,就沒有後退的可能!”望鄉臺在陰陽兩界交匯處,這裡到底有多大”
許應額頭冒出冷汗,陰間和陽間的邊界線有多長,恐怕望鄉臺就有多長!倘若自己不知方向,沿著邊界線永遠走下去,只怕也走不到盡頭!
更可怕的是,望鄉臺中有許多由人所化的魔怪,保留著生前的戰力,一直在追蹤著他。許應身上只帶著二十四山河皓月珠,沒有帶其他法寶,危急關頭,只能憑藉山河皓月珠應敵突然,許應看到遠處有亮光一閃而過,心中微動∶”劍光!”他精神振奮,立刻向那道亮光出現的地方趕去。
過了不久,許應來到亮光出現的地方,只見此地是一片峽谷,四周環山,山壁上到處都是破碎的飛劍,橫七豎八的插入山體之中
“有人遭遇了勁敵,在此地大戰,被擊碎了很多飛劍。”
許應檢視飛劍的碎片,心中微動∶“這種劍術,很像酒肆裡斬殺那些鬼怪的劍術。難道那個煉氣士也迷路了”
他沿著破碎的飛劍向前趕去,忽然只聽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蒼陽師叔,你不記得了嗎當年天地大變之際,你主動捨身,帶著一批劍門尊者進入望鄉臺,留此有用之身以圖將來。
許應循聲望去,只見一位身著水綠衣衫的少女站在半空,身後皓月一輪,光芒洞照,周身無數口飛劍懸浮在半空。
而在下方,是一個白髮老者,頭頂的位置禿得錚亮,可以照人。
那老者的下半身卻是一隻三腳蟾蜍,身上長滿了肉疙瘩,面相兇惡,盯著空中的少女。“三千年後,我來尋你們了,重振蜀山劍門!那些劍門尊者何在?”那少女突然心有所感,向許應望來。
許應小心翼翼走出,笑道∶“姑娘,我並非有意打攪,而是我迷了路,能否請姑娘指點迷津,怎麼才能去奈河橋”
那少女正要說話,突然蟾蜍老者滿頭白髮飛舞,迎風暴漲,無數道白光嗤嗤作響,向許應刺去!許應露出驚容,那一根根白髮,竟然化作無數精妙絕倫的劍招,向他刺來!
如此凌厲澎湃的劍意,他見過一次,就是李逍客在陰間荒山破廟,面對寒鴉主人,那位陰間巨擘的來襲時,重拾劍道之心,以無上劍道劈開無盡灰燼,屹立天地之間!那一次,李逍客的劍意,便如這個蟾蜍老者一般凌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