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大步來到一大腹便便的胖子面前,單膝觸地,朗聲道:“刺史大人,屬下幸不辱命,將許應攆入大廟!”
那胖子有三四個常人那麼寬,坐在那裡如同一座肉山,正是永州刺史周衡,正在專心致志修煉《道真璇璣詳解》,對他的到來有些不耐,道:“周正,你吵鬧什麼?不要擾我成仙!”
周正愕然,道:“大人,許應被我逼入廟中了。”
“許應頂個屁!”
刺史周衡沒有好氣,道,“許應不過能破解妖族功法罷了,我修煉的可是仙法,超越他不知凡幾。我若成仙,還用的修什麼妖族功法?”
“這、這……”
周正手足無措,突然想到那麼多侍衛追隨自己,現在死的死逃的逃,不知有幾人存活。現在刺史大人卻來一句許應頂個屁,讓這些人白死枉死,不禁悲從中來。
“我對不起這些兄弟!”
這時,又有幾尊城隍邁入走入大廟,遠遠便盯著許應不放鬆,寧遠路城隍見到凌通判凌有道居然也在人群之中,慌忙上前,悄聲道:“通判,許應到了,咱們是不是……”
凌通判嘆了口氣,張開眼睛,道:“你們何必擾我仙緣?我進入廟中,得傳仙法,連周刺史那個死胖子也懶得理會他了。你們又要拿什麼許應來擾我清修!”
幾個城隍也是目瞪口呆。
突然,許應笑道:“仙師莫非不懂劍法?”
蚖七不悅,道:“阿應,仙師豈能不懂劍法?水口廟外的那道長達十多里的劍氣深淵,便是仙師的劍法所致。對不對,仙師?”
那些被許應驚擾的人也紛紛怒目而視。
仙殿前,白衣儺仙微笑不語。
許應笑道:“仙師其實不懂劍法。你是儺仙,自感壽元耗盡的時候便躲藏在自己的潛化之地中,把自己的潛化之地藏於陰間。你生前必有龐大勢力,那些神像被你奴役,為你煉製萬靈丹,因為你的神魂受創,須得服用萬靈丹維繫神魂。但是有一天,一道劍光劈開你的潛化之地,將你格殺在此。你被那人用劍格殺不說,還被那人剝了皮。”
蚖七勃然大怒,喝道:“許小軟,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得罪仙師,就是死路一條!仙師,你不要與他計較,他腦子得過大病,都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誰!”
刺史周衡氣得肚皮湧浪,叫道:“姓許的小鬼,你冒犯仙師,即便違背家法,我也要除掉你!”
許應目光一直落在白衣儺仙的臉上,笑道:“現在,你就是一張人皮,你渴望血肉,但是其他人的血肉多半你不能直接用。你需要改造這些人,讓他們的血肉符合自己的需要。你要傳給他們功法,讓他們自行修煉你的邪功,把自己改造成適合你……”
他皺了皺眉,不知該怎麼形容這種佔據他人肉身的行為。
大鐘知道他沒有接觸過這方面的知識,提醒道:“奪舍。肉身如屋舍,魂魄如寄居,奪取他人肉身,將原主人的魂魄驅逐、消滅或者吃掉,鳩佔鵲巢,便叫奪舍。”
許應繼續道:“你用邪功,讓這群可憐蟲把自己改造成適合你奪舍的肉身。對不對?”
此言一出,很多人停止修煉《道真璇璣詳解》,紛紛看向白衣儺仙。
凌通判皺眉,道:“許應,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冒犯仙尊,永世輪迴受苦!”
許應抬手一指,一道劍氣如長虹貫長空,直奔白衣儺仙而去,喝道:“殺你的是這一招嗎?”
白衣儺仙一直淡定自若,見到這一道劍光,突然臉色劇變,臉皮像是洩了氣般乾癟下來,發出驚恐尖叫聲!
不過許應這一劍哪裡能傷他分毫,還未來到他身邊,便被他殘存的氣息震得粉碎。
這一劍只是虛有其表,但那白衣儺仙已是驚弓之鳥,見到同樣的劍光頓時難以維持高人的姿態。
殿堂下,眾人盡皆呆住。
白衣儺仙還在慘叫,叫聲淒厲,彷彿正在被人扒皮抽筋。
堂堂仙人,怎麼會如此失態?
許應卻眼角抖了一下,看向天空,天外的天色,不知何時黯淡下來。少年拍了拍還在震驚中的蚖七,悄聲道:“快走,再不走就遲了。”
蚖七清醒過來,立刻跟上他,一人一蛇向廟外走去。蚖七心有餘悸,道:“阿應,這位仙師對我真的很好,他講經的時候很有耐心,比你有耐心多了。對了,他還贈予我兩卷經。”
“哈哈哈哈!”
後方傳來奇異的笑聲,那白衣儺仙笑得前仰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