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曲如蚊蟲,蘊藏不可思議的能量,將慘白手指點燃!
許應正自震驚於門上文字,突然又有一道長鞭從河面飛來,自他頭頂飛過,唰地一下捲住大銅鐘的鐘鼻,用力向外拉去。
那懸著大鐘的涼亭頓時被拉得四分五裂!
大銅鐘被拉得飛離井口,井中的吼聲更急。
許應仰頭看向自己頭頂飛速移動的長鞭,長鞭的鞭節是由一張張面色肅然的人臉組成,每一張面孔皆不相同,都是閉緊雙眼。
這條奇異長鞭帶著大鐘,從大雄寶殿中震盪飛過,如龍游走。
奈河上又有一道道白綾飛來,唰唰鑽入井中!
許應見此一幕,心中微動:“或許奈河改道,並非偶然。”
眼前這一幕,更像是有人故意讓奈河改道,以達到壓制荒廟大銅鐘,解救井中棺的目的!
“有人為了解救井中棺,不惜製造大規模死人事件!井中棺裡埋葬的,到底是什麼人?”許應心中暗道。
銅鐘像是被觸怒,突然噹噹作響,震碎長鞭,飛出破廟。
廟外濤聲、鐘聲,響成一片。
許應抬頭看去,只見鐘形光壁上人影幢幢,突然一個似人非人的身影腦袋炸開,被大銅鐘震得粉碎!
還有一個似人非人的身影,身姿搖曳間,全身血肉突然悉數化去,接著鐘形光壁上白骨的影子也化作齏粉!
許應看得心驚肉跳,那些身影給他的感覺是如此強大,如此深不可測,有如須彌之山、幽冥之淵!
然而在大銅鐘的攻勢下,死得卻是如此乾脆,比碾死一隻只螻蟻還要乾脆!
滔滔奈河水,從四面八方倒灌下來,水勢已經來到大雄寶殿,許應顧不得許多,拉著蛇妖蚖七縱身一躍,從大雄寶殿屋頂的破洞中躍出,落在屋頂上。
他向下看去,只見後院中,石山神黃思平單腿站在自己的百鍊斬馬刀上,斬馬刀插入地下,奈河水已經來到他的腳底。
黃思平眼耳口鼻都是血,這尊妖神的臉上露出絕望之色。
剛才他與韋褚見機較晚,被井中傳來的吼聲衝擊,各自身負重傷。等到清醒過來,奈河水已經流到荒廟後院,讓他們無法進入大雄寶殿躲避。
現在,奈河水還在上漲之中!
河水沖刷他的腳底板,黃思平左腳血肉全無,只剩下白骨!
奈河水向上蠶食他的左腿,要不了多久,他的左腿便會只剩下骨頭!
而奈河將他完全吞沒,恐怕也用不了多長時間!
後院的一株枯死的老柳樹上,典獄官韋褚的日子也不好過,那柳樹腐朽,只剩下樹身,他也只能如黃思平一般單腿站立,忍痛放棄一條腿來換得自己的性命。
然而柳樹在奈河水的衝擊下搖搖欲倒,隨時可能被衝擊得連根拔起,到那時他將死無葬身之地!
更為恐怖的是,他的個頭沒有黃思平高,就算柳樹沒有被衝倒,他也將死在黃思平前頭!
許應目光落在那口深井上,只見一道道白綾纏繞著鎖鏈向外拉去,井中,一口黑棺冉冉升起,已經來到井口。
“這些人還是得手了!”許應心道。
大銅鐘被調虎離山,黑棺已經來到井口!
就在這時,一縷陽光照來,灑在少年的臉上。
許應抬頭看去,東方旭日升起,照亮了他的面龐,漸漸照亮他的全身。
傾瀉而來的奈河水勢越來越淡,洶湧澎湃的奈河也是越來越淡,鐘聲也是越來越遠,這條陰間長河,就這樣在太陽昇起時突然隱匿無蹤!
許應向更遠的地方看去。遠處的奈河也在漸漸變淡、隱去,只留下群山間被沖刷過的“河道”。
河道中,沒有半點生機,到處是枯萎腐朽的樹木,像是被燒焦一樣。
不遠處的河床上,還有被沖刷上岸的白骨,堆積在一起。
“大鐘呢?那些高大的巨人呢?”
少年四下張望,非但奈河不見蹤影,那口大銅鐘也消失無蹤,而剛才圍繞荒廟與大銅鐘廝殺有如天神般的身影,也悉數消失不見!
荒廟後院沒有半點水漬,甚至連篝火也不再冒綠光,變成正常的火焰。
許應定了定神,看向後院,只見深井上的涼亭倒塌,深井也恢復平靜,沒有響動傳來。
井口坐著一個白衣少女,背對著他,緩慢的梳著披散的頭髮。
那少女轉頭看來,眼眸與許應的目光相逢,嫣然一笑,讓許應只覺歲月和陽光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