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到這種程度,理應早就死了。
“或許,我們應該去尋一些仙草仙藥,說不定能治癒你的傷。”
元未央眼睛一亮,笑道,“我們應該去一趟崑崙,那裡有許多仙芝仙草。我記得上一次咱們便是去崑崙朝聖!”
她說到這裡,突然止住,微微蹙眉。
許應望著身邊的女孩,這個女孩的記憶只到崑崙朝聖,遇到西王母,便戛然而止。之後所有的事情都不記得了。
她並不知道,西王母喚醒了梓桐,將她變成了一段記憶。
自那時起,許應便對第一世的自己產生了恐懼。
也是自那時起,許應才知道第一世的自己醒來,他便會如元未央一樣死去。
元未央是幸運的,不知自己有過前世,有過與許應一代代糾纏的情愛,也不知道有過梓桐元君。
她現在為與心上人重逢而歡喜,又為心上人的受傷而煩憂。
她是幸福的,不知道這些過往。
許應想明白了一件事情,梓桐元君為了讓自己所愛之人跳出輪迴詛咒,把自己當做心魔斬了出來,把自己的肉身留給了元未央。
這就是仙帝至尊沒有算到元未央的原因,因為他算的,自始至終都是梓桐元君。
他從未想過要去算元未央。
梓桐把元未央留給了他,自己赴死。
許應無法像梓桐斬去自己那樣斬去第一世許應,因為第一世許應一直未曾死去,他只是在帝君的封印中沉睡。萬世中所有許應,都是他沉睡中的一個個夢境。
夢境中的許應,是無法斬去主人的。
只有主人才能斬去自己。
第一世許應做出了與梓桐近乎同樣的選擇,將許應留了下來,自己死去,以此來斷去仙帝的神算。
梓桐元君,與第一世許應,他們應該都已經遠去了,消散於人世間。
如今所剩下的只是兩個殘缺不全的人,一個叫元未央,一個也叫許應。
許應微微一笑,道:“你不用擔心我。從前的我不也是一無所有?如今雖然沒有了一切,卻擁有了真正的自己。而且,明尊可以奪走我的所有修為,所有境界,所有道景,但我腦子裡的東西,他奪不走。”
他站起身來,在畫舫上一拳一腳演練武藝,專心致志的錘鍊自己的武道。
平靜的河面上蕩起一圈圈漣漪。
武道可以通神,是一切神通道法的起源。
他已經一無所有,但武道還在,未曾被割去!
元未央見他變得開朗,露出笑容,等到他閒暇下來,便向他請教新道的各個境界,笑道:“我回到元狩後,便聽聞伱在元狩傳道,匆匆趕過。去結果你便走了。我幫你去尋那些仙草仙藥,你教導我如何修煉新道。”
許應欣然應允。
兩人在畫舫上一個練武,一個修行新道,只有青衣驍伯默默的在船尾,鼓盪法力,催動畫舫行進。
這老者默默無言,看著這一對年輕人,時不時露出笑容。
他催動法力,畫舫騰空,向廣袤無垠的天空駛去,尋找仙山福地,搜尋仙芝靈根。
“我修成隱景了!”元未央驚喜的聲音傳來。
“我修成洞淵了!”
“我修成九境了!”
“我修成六道了!”
元未央的修行速度實在太快,以至於許應不得不屢屢提出檢查她的修為境界,免得她留下什麼缺憾。
不過出乎他意料的是元未央在修行之路上比他還要紮實,而且是有數的資質悟性不輸於他的人。這些境界,都煉得極盡完美。
不僅如此,許應只是大致開闢出各個境界,許許多多他未曾想到的東西,也被元未央想出加以完善。
待到畫舫駛到仙界的邊陲時,元未央已經準備渡天劫了。
“未央!我的第一個境界,好像長出了幾個小山的芽兒!”許應突然又驚又喜道。
元未央急忙湊到跟前,只見許應空蕩蕩的採氣境中,果然有幾座小山在發芽,長出指頭大小的山頭!
“小小的!”她興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