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寶裕疾聲問:「他們在哪裡見面?」
紅綾這時候注意到我們的神情都很緊張,她也不敢再笑,道:「應該是在湯達旦的辦公室。」
紅綾話還沒有說完,溫寶裕就「颼」地一聲,竄了出去,不到三秒鐘,樓下就傳來大門重重關上的聲音──溫寶裕自然是立刻去找藍絲了。
紅綾和藍絲離開了五個月之後,突然出現,我們要弄明白的事情實在太多,以至於一時之間亂成一團,不知道該如何才好。溫寶裕離開也好,不然有他在,更加夾纏不清。
我吸了一口氣,道:「是我們問你答,還是你自己說?」
紅綾也吸了一口氣,神情嚴肅──自從我認識她以來,從來也未曾看到過她有這樣嚴肅的神情過。
她道:「事情和降頭術教派的秘密有關,藍絲說絕對不能對外人說──」
事情和降頭教派的秘密有關,我們早就推測過,這時候我打斷了紅綾的話,疾聲道:「那麼為甚麼你又可以參與?」
紅綾的回答,雖然不能用「晴天霹靂」來形容,可是也令我吃驚,她道:「我不是外人──我加入了教派,是教派中最高層的人物,教主可以特准我參與。」
我張大了口說不出話來,白素有一剎間的怪異神情,不過立刻恢復了正常。
後來我對她說:「你也太鎮定了吧!女兒莫名其妙成了降頭師,你也沉得住氣!」'網羅電子書:。WRbook。'
白素道:「我們的女兒,多會了一些本領,何足為奇!」
我想了一想,實情確然如此,只好喃喃自語:「一家人之中,有兩個降頭師,實在太多了。」
當時紅綾說了她已經加入教派之後,我和白素沒有出聲,紅綾接著道:「我話還沒有說完,藍絲堅持不能對外人說,我卻堅持父母不是外人。」
我大是感動,叫道:「好女兒!」
對父母而言,天下沒有話比剛才紅綾所說的更動聽的了!
白素也過去摟住了紅綾,紅綾繼續道:「所以我堅持要將事情告訴父母。」
我道:「你的堅持很對。」
紅綾的神情更是嚴肅──那時候我還不知道她為甚麼會如此緊張,她道:「可是藍絲告訴我,將事情告訴你們,會替你們帶來極大的麻煩,甚至於是極大的傷害,至於是甚麼樣的傷害和麻煩,她也無法知道。輕,一生會不斷受各種降頭術的困擾;重,會在難以想象的痛苦中死亡。這是因為不應該知道而知道了教派中最高的秘密,來自教派最神秘、最神通廣大的一種力量的懲罰。」
紅綾說到這裡,停了一停。
她所說的情形,很是荒?不經,雖然我向來都接受降頭術這種神秘的存在,可是總認為要有降頭師施術,才會起作用。像紅綾剛才所說的情形,只要她將事情告訴我們,降頭術就會在我們身上起作用,這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可是紅綾又說得如此鄭重,可知至少她相信那會是事實。
我也可以料想到,為了是不是把事情告訴我們,紅綾和藍絲之間,一定有過激烈的爭執,這才使藍絲把事情的嚴重性告訴了紅綾,而且藍絲一定有辦法使紅綾相信那確然會是事實,所以紅綾才這樣嚴重的告訴我們。
她知道應該將一切情形對我們說,可是說了之後會有這樣嚴重的後果,豈不是變成了害我們?
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一時之間還沒有任何反應。紅綾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爸,媽,是不是要聽,要由你們自己決定。在你們沒有決定之前,我只能夠說:這種神秘的,至高無上的力量,確然存在,我對於這種力量會執行藍絲所說的懲罰,也絕不�疑。」
分別了五個月,我越來越發現紅綾有了很大的變化,這種變化當然和她在這五個月中的遭遇有關,這令我更想知道,究竟發生了甚麼事情。
雖然我還沒有開口,紅綾又道:「藍絲說,溫寶裕已經對她不諒解,她也許多次想把事情告訴溫寶裕,可是想到後果這樣嚴重,所以就算她和溫寶裕之間的情形再糟糕──糟糕到了溫寶裕完全不諒解她,就從此分手,她也寧願自己忍受痛苦,而不讓溫寶裕受砉。」
紅綾的這一番話,不但令我發呆,而且還感到了一股寒意。
溫寶裕和藍絲的感情,濃烈熾熱如同火山熔岩,實在難以想象兩人如果分手,他們各自會承受甚麼樣的痛苦。
可是現在的情形,正如藍絲已經感覺到的那麼,溫寶裕對藍絲的保守秘密,有一定程度的不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