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完槿珠草拍拍身上的灰土站起來,秦桐發覺時候還早,於是決定繼續往裡走走,看看這山裡還有沒有比較特別的植物。
往裡走果然找到一些中草藥,不過都是些常見的種類,不免讓他失望。抬頭看到日頭已然西斜,秦桐順手刨了幾株草藥丟到筐中便打算回去。
然而一轉身秦桐卻傻了眼,前面除去一片密林,滿地枯葉,便是各式草葉植物,一開始順著走的溪水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所有的一切讓他清醒地認識到一件事——他迷路了。
雖然太陽還掛在天上指示著東南西北,可是他哪裡知道回雍城該往哪個方向走,眼前完全一樣的景象讓他汗毛全豎了起來。
這時不由在心裡大罵自己笨蛋,以往雖然住在山裡,好歹村子也是在山上,出入多半都有村人,自然不會迷路。現在這山可是沒半個人住的,自己以為自己在山裡住習慣了就以為所有的山都一樣了麼,現下可好,他要怎麼回去?
發洩完後定下神來,秦桐決定先找到那條小溪再說,自己應該沒有離開那條小溪太遠,找起來應該不是太難,憑著記憶回想著自己來時大概的方向,往回走去。
果然走了並沒有多久就聽到流水聲,秦桐一喜之下加快腳步,往聲音來處奔去,一條銀鏈般的溪水立刻呈現眼前,看到這溪水,秦桐鬆了口氣,看來這下自己是能回去了,順著溪水往下游走。
他哪裡知道這臥蠶山中溪水不少,這條溪水與他來時順著走的另一條走向幾乎完全相反,這樣順著一走,算是離雍城越來遠了。
沿著溪流一路前行,前眼卻突然出現一泓波光粼粼的小潭,秦桐一愣之下省悟到自己又走錯了路,懊惱不已。
竹簍背久了壓得肩膀有些痛,秦桐將竹簍摘下丟到腳邊,走到潭邊捧起冰涼的溪水澆澆臉,有些沮喪的在潭邊坐了下來。
看看紅紅墜在西邊的夕陽,這下自己想在天黑之前回去算是不可能了,難不成自己還得在這種深山老林裡過夜不成?
水面這時“嘩啦”一陣響動,秦桐應聲看去,一道人影自水中浮了起來。(好老套啊好老套啊,我抽搐……話說親們有什麼比較好的出場方式麻煩提供給我)
沒想到在這種“深山老林”裡真的有人在,秦桐有些反應不過來,呆怔地看著那人越遊越近,自水中站起身來。
山中的光線已近昏暗,但因為不是逆光,秦桐還是看得很清晰,那人很年輕,不過第一眼印入他眼中的不是他的樣貌,而是佈滿全身大大小小或新或舊的傷痕。
傷疤交錯佈滿肌膚,沒有一處完好,浸潤著水色,看起來分外刺目,半長的頭髮滴著水珠隨意批下,遮住了大半的臉龐,卻襯得那雙眼眸更加冰冷。
秦桐立刻心頭猛跳,呼吸瞬間開始急促,熟悉的恐懼感襲來,他,認得那雙眼睛!這樣的感覺體會過一次之後根本不想再體會第二次,卻沒有想到居然這麼背運的又碰上了。
看到他一步一步過來,秦桐幾乎快忘了怎麼呼吸,原本胸口急促的起伏這時幾乎看不到動靜,全身彷彿被無形的壓力罩住,一動不能動。
那人卻彷彿根本沒有看到他一樣,上到岸邊撿起衣服一件件套上,秦桐這才注意到原來離他腳邊不遠處就是那人放衣服的地方,除去衣服外還有兩片薄薄的月芽般刀刃形的東西在越來越黯淡的光線下反射著寒光,一如它們主人的目光。
想起那夜林中寒芒一閃間一人便立即丟了性命,秦桐不由自主地摸摸自己的脖子,想象那東西劃過自己的脖子,忍不住打個冷顫。
年輕男人穿好自己的衣服,隨手將溼發拿髮帶束了再俯身拾起那兩片薄刃,手腕一翻兩片薄刃就已不見蹤影。
收拾好後他便轉身離開,秦桐猛地意識到目前這山裡只有他們兩個人,難不成自己竟然要和他在這山裡待一個晚上麼?
心頭升起想立刻逃走的衝動,身體馬上便有了動作,只是才掙扎著爬起來,他便發現一件讓他非常鬱悶的事:太陽下山了。
天邊不過還留著一絲泛著暗色的光線,山林中此刻已經是非常陰暗,沒了陽光的照耀,山風吹過已經帶起寒意,與山下的溫度差異頗有些大。
這刻秦桐不用感到恐懼就有些冷得發抖了,飢腸轆轆讓他的心情更是降到谷底,沒吃沒地方睡,身上連個火摺子都沒帶,在這山裡掐過一夜,明天只怕就得感冒發燒,爬得回去才怪,前提還得是要找得到回去的路。
站在黑暗裡吹了半天冷風,掙扎半天,終於在一個噴嚏出口之後下了決定,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