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歸想,該做的事還是要做,雖然自己一向隨遇而安,但現在既不是在荒郊也不是野外,能有床睡時為什麼要白白放過?
肯定秦桐絕不敢真正把他踢下床去,陸伽焰也不多說什麼,直接解了外袍就躺到床上,果然柔軟的床鋪枕頭比起硬梆梆的樹枝還是好得多,反正自己已經把手上的活都退了,就當休個長假也不錯。
果然秦桐看他躺上來,除了那雙眼睛瞪得更大將手裡的被子抱得更緊之外也沒什麼大動作了,不過是又往床角縮了縮。
秦桐這回算是窩火得可以,從小到大還沒外人敢這麼讓他吃憋過,只是現在在這麼個時代,對方又是個身手高強的殺手,那殺人的俐落乾淨可是他親眼見過的。
只是再怎麼火,也不能讓他在自己脖子上也那麼來一下,然後帶著屍體消失無蹤,搞不好就算自己掛了,周嫂小桃還會以為自己是私奔,那真是永遠都洗不清了。
現在至少看他的模樣是有事要辦,暫時不會對自己怎麼樣,於是秦桐一邊反覆暗念:“忍耐忍耐忍耐,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就這點事,不計較不計較。”一邊稍微舒展下已經有些麻木的雙腿。
他訂的本就是間單人房,那床能大到哪裡去,現在擠上兩個大男人,其中一個還霸道無比的佔了大半,另一個的處境可想而知。
秦桐坐也不是躺也不是,坐著吧,大半夜的別人都睡覺憑什麼他得坐得天亮?更何況這房是他出的錢,是他的!可要是躺著吧,怎麼躺呀,與那傢伙頭對頭,自己睡得著才有鬼;但是換一邊,那就是要對著別人的腳丫子,他秦桐死也不要。
這邊秦桐在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那邊陸伽焰卻是呼吸越見悠長平緩,已經睡去。夜更深沉,秦桐再掙扎,到底也鬥不過睡意,又不肯躺倒,最後終於昏昏沉沉的搭著被子坐著睡著了。
陸伽焰一向淺眠早起,窗外剛剛泛起濛濛天光時他就已經醒了,睜開的雙眼犀利淡漠,絲毫沒有半點的迷糊睡意,彷彿他晚上不過是在調息練功,根本就未睡著過。
然後他就感覺到旁邊還有另一個人動靜,直覺的轉頭伸手就往對方的要害扣去,卻在最後半分時堪堪停手。
眼前的人歪歪斜斜的靠在床頭,髮絲凌亂,被子搭拉著掛在身上要掉不掉,眉頭皺得極緊,睡得似乎極不舒服。
看著眼前這個似乎頗有些骨氣的傢伙,陸伽焰嘴角微微勾了勾,看來不論如何,這一路上至少不會太無聊。想起住在隔壁的人,心裡又蒙上一層憂色,該在什麼時機如何說出自己的身份?
既已醒了便躺不住,陸伽焰起身走到桌邊想倒杯水喝,不料壺裡空空如也,這才記起秦桐昨天將一壺水全喝光了。
只得放下茶壺打算去大廳,剛剛將茶壺放到桌子上,就聽到床上傳來“嘭”的一聲,回頭一看,原來是秦桐終於支援不住倒到床上頭朝外的半橫躺著。
似乎是被自己弄的動靜驚醒了,秦桐一聲呻吟半眯著眼睛從床上探出頭來,雙隻眼睛似睜非睜,全無神采,顯得很是憔悴。
然後換個姿勢再閉眼睡去,卻睡不踏實,翻過來再翻過去,那條原本搭在他身上的被子就這麼被他揉成了醃菜,與他身上同樣皺巴巴的衣衫倒是相配得很。
就這樣翻過幾圈,秦桐終於不情不願的爬起來,頂著一頭亂髮眼睛也幾乎不睜的往門口走去,幾步路走得踉踉蹌蹌,到門邊摸索半天開了房門就走了出去。
陸伽焰幾乎是有些驚歎的看著秦桐的這一系列動作,像他這樣的自己真是平生僅見,恐怕連幾歲的小孩也不會如他這般。
不多時,秦桐回來了,那眼睛依舊沒睜開,走路一樣踉蹌,卻還是像出去一般奇蹟的繞過桌子板凳,回到床邊撈過被子隨手一搭,滿足的哼了一聲,再次睡了過去。這次入睡極快,很快就睡得人事不知,而從頭到尾,他壓根沒有注意到房裡又多出了一個人。
(那啥,小桐子不是夢遊,是去茅房了。他昨天喝了整整一壺水呀,連個廁所也不去上的話就成仙了。古人用的夜壺那玩意他是怎麼也不習慣的,在現代的時候上廁所上習慣了嘛,於是保留下來,改成上茅房。)
看秦桐睡得舒服,陸伽焰不知怎的打消了去大廳喝水吃早飯的想法,反正天色還早得很,自己要這麼早出去萬一碰到她們,要是問起什麼有的沒的來,還真不好應對。目光在這間稍顯狹小的房間裡溜了一圈,要自己在這裡乾坐著,也無聊的很。
不由又轉回那個睡得香甜的傢伙,現下沒人跟他搶位置,他倒是睡得舒服愜意,恐怕早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