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得罪了,亭大人!”
是時朝輝萬道,流金鋪滿天街,一聲哨音響徹長空,鷹隊齊聲爆喝,許凌雲一馬當先,狠抖馬韁,竟是朝著騎都衛悍然衝去!
“兒郎們——”許凌雲一馬當先喝道。
“願追隨吾皇肱股!”鷹隊侍衛們大吼道。
海東青揚聲長唳,率領二十隻黑鷹展翅一個俯衝,亭海生登時嚇得屁滾尿流,狠勒韁繩,掉頭要逃跑。馬匹嚇得足軟,騎都衛衝上前來,卻被許凌雲策馬一撞,雖只有二十人集隊衝鋒,那陣勢卻似足有千軍萬馬,轟一聲將鐵桶般的皇城騎衛撞得大潰!
群鷹撲向騎兵,登時馬匹長聲嘶鳴,駭得驚慌四撞,頃刻間前後陣翻成一團,許凌雲奔馬猛地調轉,喝道:“撤!”
二十人哨聲猛催,黑鷹齊齊盤旋,迴歸本隊,動作整齊劃一,許凌雲雙腳一夾馬腹,朗聲大笑,手提亭海生,追著御林軍揚長而去。
話說李效出得城外,等了片刻,許凌雲終於率領親隨追來,鷹隊二十名手下無一掉隊,侍衛們放出軍鷹,在海東青的率領下於天頂翱翔,說不出的賞心悅目。
唐思早在城外備好馬車,唐家數代將門,雖不及地方大戶豪闊,卻也十分奢華,早在許凌雲前來參詳時便備好了一輛寬敞馬車,車內一榻兩席,一應用度俱全,以備李效所用。
李效許久未曾縱馬疾馳,此刻猶如脫韁之馬,來了興頭,沿著官道橫衝直撞,許凌雲提著亭海生前來,唐思額上三條黑線。
許凌雲笑道:“陛下呢?”
唐思答:“前頭去了,有人跟著,你怎把這傢伙也抓來了?”
許凌雲道:“把他關車上,待會我有事誘他,說不定這傢伙身上,藏著個朝中的大秘密。”
唐思蹙眉與許凌雲對視片刻,許凌雲舔了舔嘴唇,作了個心照不宣的表情,唐思警覺地察出些不妥,便吩咐人將亭海生放到車上。
片刻後朝陽漸起,李效盡興回來了,朝車內一鑽,與亭海生打了個照面。
亭海生訥訥不語,李效愕道:“誰把他也帶來的?”
亭海生忙翻身便跪,叩頭道:“臣該死,臣該死……”
李效一靴踏在席上,笑道:“罷了,既來之則安之,跟孤出去打獵罷。你族素來文官舉仕,想必也不慣騎馬,就在車上隨侍。”
御林軍改了行軍陣,亭海生戰戰兢兢地在側席上坐穩,馬車開得十分平穩,兩側車簾捲起,道旁是一望無際的金海,極目所望,田中滿是躬身勞作的佃戶,趁入冬前收割京城外的稻田。
李效看得心胸爽朗,秋風穿車廂而過,乾燥清爽氣息吹得人說不出的自在。
片刻後咕咕聲響,海東青叼著根稻穗,停在車窗上,李效接過海東青遞來的稻穗撥開些許,放進嘴裡咀嚼。
“吃得出稻米味麼?亭愛卿。”李效瞥見亭海生注視著他,遂淡淡問道,撮指分了他少許。
亭海生學著李效咀嚼,吃不出個所以然來。
許凌雲騎著馬,跟上皇車,在外頭笑道:“谷種味澀,濃,米粒飽滿,今年日照充沛,是個豐收年;反之則雨多,日曬不足,今年是個日曬足的豐年,連著三年五穀豐登,要預備下來年京師附近有旱澇。”
李效點頭道:“學懂了麼?”
亭海生眼中仍帶著點疑惑,卻忙躬身聆訓。
李效道:“也是扶峰先生教你的?”
許凌雲在外頭嗯了聲,李效道:“大虞三四年必有一澇一旱,沒有年年風調雨順的道理,明年也得預備下了,鷹奴,上車來說話。”
許凌雲應聲上車,接過亭海生遞來的茶,視線一觸之間,亭海生眼神畏縮,似有說不出的心虛。
李效道:“橫豎無事,書帶了麼?”
許凌雲喝了口茶,笑了笑,掏出懷中虞通略,翻到折上的那頁,隨口道:“話說那日成祖與鷹奴無所事事,於城內過了一天……”
李效倚在榻上,一腳蹬著車窗,懶懶道:“西川有何玩的,你還未曾說。”
許凌雲莞爾道:“臣也不知當天二人如何玩鬧,且先揭過去了……”
李效不悅道:“怎麼斷斷續續的就揭過去了?”
許凌雲哭笑不得:“臣又不在場,難道胡編些來糊弄陛下嗎?西川汀城自古是繁華之地,待陛下到了可親自去遊玩一番,到時便知道,不提了。且話說翌日成祖起身,只覺腰痠背痛,難受得很……”
李效道:“打住,那天出了何事,翌日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