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凌雲:“話說方青餘一箭射倒楓關守將,搶了關門……”
李效:“晚了。”
許凌雲再翻一頁書,雲淡風輕道:“話說郎桓淪陷……”
李效略有點不耐煩:“上回讀到何處,也不知作個記號?”
許凌雲打趣道:“屏風擋著,看不見陛下臉色,本想偷瞥一眼,便知到哪了……到成祖夜寐,方青餘夤夜出逃……此刻王義宸參知正沿銷骨河一路北上……”
李效笑了起來:“正是這處,方青餘為何夤夜出逃?”
許凌雲道:“不僅方青餘,就連張慕也不見了蹤影。話說成祖那夜睡下後,輾轉反側,聽了方青餘一席話,未想明該如何作好。”
李效說:“若是孤與他換了個境地,亦是極難取捨。”
許凌雲點頭:“若想得全城兵馬以作日後重奪京師的家底,此時就該辣手除去王義宸,又或逼其歸於麾下。然成祖拿不定主意,更不知自己身世……縱是亮出太子身份親至,王義宸亦會把抗擊匈奴擺在第一位,朝中意向不明,難憑方青餘空口白話便說服北疆參知來投,錯綜複雜,一團紛亂,成祖正思考間,方青餘已連夜離開了郎桓城。”
李效道:“所去為何?”
許凌雲笑了笑:“張慕不片刻,待成祖熟睡後,竟也尾隨方青餘而去。”
話說那夜李慶成躺在床上思考,要以何理由說服歸來的王義宸,是曝出唐鴻家世,讓唐鴻親自勸說,還是曉以利害,分析朝中動向?
若能得到朝中退兵的軍書,料想不難說服王義宸放棄郎桓,退入楓關。
那麼下一步,便該將目標放在這裡,李慶成決定先偽造一份議和文書,再亮出方青餘身份,繼而想辦法說服王義宸,讓他率軍回守楓關。
若王義宸抵死不從,便只得動手緝人,先綁起來,以唐鴻的身份接手軍隊再說了。
然而這一著兇險無比,王義宸手下定有親軍,他們未必願聽自己幾人的。
李慶成睡到半夜,忽覺得有點不對勁,剎那驚醒後,窗外俱是凌厲北風嗚嗚地吹。“鷹哥?”
外間沒有動靜,空空蕩蕩。
李慶成倉促起身,摸了摸屏風後張慕的鋪,冰冷堅硬,透風口內吹來冷風,他隨手翻了翻褥子,翻出一枚硬邦邦的核,像個桃核。
李慶成莫名其妙,翻來覆去地看了一會,見桃核還用紅線穿著,掛了個吊墜。枕下還壓著張折得方方正正的紙,上書兩個半字:我也……
顯是不及斟酌完,先收著。
“方青餘。”李慶成推門道。
對面柴房沒聲響,李慶成心內一凜,方青餘也不在?逃跑了?於是張慕前去追緝?但看方青餘白天那表現,又不太可能,放他走都死皮賴臉地跟著,怎會逃跑?
李慶成在屋內坐著,心思翻來倒去,光想著北疆參知那事。
天明時分,府外喧譁起來,又伴隨大聲哭喊。
李慶成奔出府外,唐鴻道:“怎麼了?!”
李慶成示意稍安,城守殷烈策馬狂奔而來,翻身下馬便拜。
“徵北軍被困斷坷山!參知大人率軍攻入谷內,受暗箭所傷——”
李慶成心內打了個突,問道:“快起來,王參知現如何了?”
殷烈抱拳道:“不知,老參知派人傳訊,該如何應對,還請唐公子示下!”
唐鴻道:“給我一隊兵,我去接應!”
李慶成色變道:“不行!萬一匈奴人此刻來偷襲,郎桓便麻煩了。”
唐鴻:“你那啞僕和方……新入麾的降將呢?”
李慶成沉吟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