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籠掉在地上,只剩竹篾骨架。
匾額倒是還在,結滿蛛網,斜斜的掛在簷下,只是光線太暗,看不清匾額上寫著什麼。
廟門前的臺階龜裂,裂縫處雜草叢生。
這裡荒山野嶺,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怎麼會有一座廟。
等等廟?!
張元清猛的反應過來,耳邊彷彿響起靈境資訊介紹裡的聲音:
“不要進廟,不要進廟”
“按照那個古怪聲音的提示,我應該不能進廟,不對,隧道我已經出來了,那就意味著,我真正要探索的,是這座破舊的古廟。”
在廟門口猶豫許久,張元清謹慎的邁動步伐,走向佇立在黑暗中的古廟,踏過破爛的門檻。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曠闊的前院,院內長著齊腰高的野草,一隻朽爛的半人高香爐傾倒在草叢中,不知受了多少年的風吹雨打。
腳下是一條由青石板鋪設的道路,石板縫隙間,同樣長出一叢叢野草。
目光順著起伏的衰草,看向青石板路的盡頭,那裡有一座破舊的主殿,地基很高,臺階足有六級。主殿格子門裡,有昏黃的光透出。
“有燈光?”
四周寂靜無聲,荒涼破敗,皎潔的月光灑下,在這樣的環境裡,那點光暈並沒有給張元清帶來一絲絲的溫暖。
甚至覺得更恐怖了。
沙沙
踩著一叢叢枯黃的野草前進,他保持警惕朝著主殿走去,空曠的環境裡,腳步聲格外清晰。
沙沙,沙沙突然,張元清耳廓微動,聽見身後多了一個腳步聲,有什麼東西在跟著他。
霍然扭頭。
夜色如水,荒草茂盛,身後什麼都沒有。
“幻聽了?”
張元清心驚膽顫的駐足了片刻,再次邁動雙腿前行。
“沙沙沙”
腳步聲又來了,這次他聽的很清楚,身後真的有東西跟著。
不會這麼邪門吧,剛進寺廟就遇到髒東西?他沒敢回頭去看,加快了腳步。
身後那個腳步聲也隨之加快。
張元清再也崩不住,雞皮疙瘩凸起的同時,發足狂奔,衝向主殿。
身後的腳步聲如影隨形,緊追著他。
追逐間,張元清很快衝出荒草叢,接近主殿,六級臺階兩步躍上,終於,在“哐當”的巨響裡,闖開了主殿的兩扇格子門。
身後腳步聲陡然消失。
“呼哧,呼哧”
他喘著粗氣,終於敢回頭看,月光如水灑在庭院,荒草、石板路,靜謐的讓人害怕,但什麼都沒有。
“幸好沒有追來。”
張元清喘勻氣息後,輕輕關上主殿的門,就像把恐懼擋在了外面。
接著,他掃視主殿內的景象,高高的石砌基座上,供奉著一位身披皮毛大氅,身穿華美服飾的娘娘,她臉盤圓潤,眉眼細長,透著一股慈善。
這位娘娘一手挽著拂塵,另一隻手做擒握狀,原本似乎是握著什麼東西,但此刻空空如也。
左右兩邊是抱劍的童子、捧書的丫鬟。
基座前,是一張落滿灰塵的貢品桌,桌上擺放燭臺,一根二十厘米長,嬰兒小臂粗的蠟燭,靜謐燃燒。
燭光碟機散了黑暗,似乎也驅散了張元清心裡的恐懼,他覺得情緒穩定了許多。
在左側的牆壁上,掛著兩塊褪色開裂的木板,上面刻滿了楷體文字。
張元清信步走到牆邊,藉著黃昏的燭光凝視,這些楷體的文體風格是文言文。
他語文水平還不錯,透過半猜半看,對自己所處的環境,有了一個清晰的認識。
這座山叫三道山,廟裡供奉的山神叫三道山娘娘。
這位山神娘娘是明初松府人士,在松府三道山修行,精通符籙之法,通曉煉丹之術,能祈雨驅鬼,庇佑一方風調雨順,因此被百姓奉若神明。
她羽化後,當地官府在三道山建了此廟,取名“三道山娘娘廟”,由娘娘的衣缽傳人管理香火,充當廟祝。
“明初的廟,這都五六百年了吧。”張元清嘀咕一聲。
這時,他不禁意見掃了一眼貢品桌底,心裡陡然一凜。
一具黑影躺在桌底的陰影裡。
剛才心態過於惶恐,且燭光昏暗,沒有第一時間注意到。
張元清硬著頭皮靠近,定睛一看,原來是一具只剩骷髏的屍骸。
張元清驚懼之中又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