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鏡子面前,由安努什卡幫著,在釘連衣裙上的最後一個蝴蝶結,正在這時,她聽到門外有車輪軋碎砂石的聲音。
“貝特西來還太早哩,”她想,從視窗一望,她看見一輛馬車和車裡露出的阿列克謝…亞歷山德羅維奇的黑帽,以及她十分熟悉的耳朵。“多倒黴!他會在這裡過夜嗎?”她驚異著,想到這件偶然的事可能引起的後果是那樣恐怖和可怕,以致她一刻也不敢再想,她和顏悅色地跑下去迎接他;雖然她意識到她近來已經習慣的那種虛偽和欺騙的精神又在她身上出現,但她還是立刻沉溺在那種精神裡,開始談著話,幾乎連自己也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噢,多好呀!”她說,把手伸給她丈夫,同時微笑著對好像是自家人一樣的斯柳金招呼。“你今晚住在這裡,好嗎?”這就是那虛偽的精神鼓勵她說出來的第一句話:“現在我們一道去吧。可惜我約了貝特西。她會來接我。”
阿列克謝…亞歷山德羅維奇一聽見貝特西的名字就皺起眉頭。
“啊,我不來拆散你們兩搭檔,”他用向來那種嘲弄的口吻說。“我和米哈伊爾…瓦西里維奇一道去。醫生也勸我多多運動。我要走路去,想像自己又在溫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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