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主張遛過去,看。一塊軟板子做的牌子,用繩子拴在樹上。上面寫的什麼完全看不懂。他估計是這樹的名稱之類的資訊。他同時還發現,那個如今領著自己的人,比辣根草溫和多了。敦厚、和善。一雙胳膊似乎有些超長,有點像三國裡的劉備。
對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刺藤心裡一點底也沒有。唯一可以確定的是,辣根草一定還暗藏在什麼地方,在秘密的監視著這一切。他也不知道自己有什麼依據這樣想。反正就是有這種感覺。在他的潛意識裡,辣根草就像一根稻草,一根線,是他跟板栗、跟百合重聚的唯一指望,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失去的。如果視線裡這個人消失了;那就只好從臆想中來補償。或者,這個像劉備的人,可以幫自己!想到這裡,刺藤離開草地向等候在路邊的陌生人走去,回到了那被人設計好的軌道上。
要回到家鄉,就必須得到那筆鉅款。雖然除此之外,還有許多堆積如山的難題擋在面前。但那些都還不是急於要考慮的。如果對方守信用,事情也就罷了。現在,必須假設對方不守信用。狐套是社會名流,但並不代表他把名譽看得比財富更重。很難確定這個比自己還老的老傢伙具體的位置所在。不過,首先應該趕往52區。因為那裡有狐套最奢侈的豪宅。而要前往52區,搭乘城際列車是不二的選擇。如今的情況是不可能浮出海面,從空中飛過去的。而搭乘城際列車,也必須有經得起檢查的身份證。雖然45年前就廢除了購買城際列車票必須登記身份證的規定。但是,法律卻為內務警察保留了在候車大廳臨檢身份證的權力。這就出現了一個問題。身邊這小外星人狗屁證件沒有。那要是碰巧被臨上了,立刻就會被拘捕。現在,得先給這小子搞個身份證。所幸這勿需假手他人。
易容後的辣根草,不單容貌,身高改變,連性情舉止,聲音,乃至眼神都發生了變化。很顯然,月季一點都沒有認出他來。刺藤更不消說了。完完全全把他當作另一個人。哪裡知道自己要找的辣根草就如影隨身的藏在眼前。
漸近下班時間。路上的行人不知不覺的便多了。辣根草帶著刺藤,穿行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搭乘上開往4層另一端的電車。
車上,刺藤一個人孤零零的站著。再次搭乘電車,使他的心情壞到了極點。這橫豎的扶手,吊環,車窗玻璃上映出的孤單身影,無一不在提醒著他的罪過。因為他,百合被帶到了這個古怪的世界。因為他,百合現在下落不明。他簡直不敢想百合會遇到什麼樣的事情。深深的內疚和蝕骨的仇恨使他敵視這車裡所有的人。當他那流露著怨氣兇光的眼神落進其他乘客的視線裡時,並沒有引起什麼特別的反應。似乎大家對青春期少年叛逆的個性早已經司空見慣。辣根草卻明白事情的謎底。他等待著穩定這個小小外星亡命徒的時機。必須把他牢牢的抓在手裡。要把他對辣根草的恨轉化成對蘆葦的信賴。
出了電車後,辣根草便帶著刺藤就近乘電梯下到了5層。他計劃在5層做好登上城際列車的所有前期準備。現在的問題集中在刺藤身上。
眼前另一番不同的街景,讓刺藤又一次目瞪口呆。5層這裡看不到植物的影子了。全部是造型稀奇古怪,顏色各異的建築。有拔地而起的,有從高高的頂棚上直垂地面,半中腰又嘎然而止的。更絕的是,他看到空中有人飛翔。這些飛人很明顯依靠身背的蜻蜓翅膀一樣的機械得到了翱翔空中的能力。這要是撞上了,摔下來,還有活啊?
來吧。想去什麼地方?辣根草就像父親跟兒子說話一樣。誰也不會懷疑到他是個拐帶外星人的軍官。
刺藤哪裡聽得懂這些話。他只是跟著,跟在陌生人的後面在奇特的城市裡遊走。出了電梯後,他已經好一會兒忘了自己眼下的處境,完全像一個來這裡旅遊觀光的客人。
拐進一個小巷後,辣根草覺得環境很好。尤其是靠牆放置的那個垃圾箱,好像按著他的意志早已經等在這裡好多年了一樣。
信不過我嗎?孩子。辣根草的口吻好像他受了多麼大的委屈。
小巷內別無旁人。外面的大路上也行人寥寥。好像戶外活動的人大都在天上飛著。刺藤環顧了周圍,仰面看了看剛好有一個人掠過的天空後,低下頭看定了面前說外星話的陌生人。
你要聽我的話知道嗎?
刺藤搖了搖頭。
你知道嗎?他交給我這個。辣根草說話從公文包裡拿出了那個小電擊棒:要我不時的點點你。他邊說,還邊在自己身上比劃著,一下一下的刺自己的胳膊和胸口。當然,他並沒有接通電源。每看到面前情緒激動的中年人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