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一旦有人進書房裡,馮少君就會曝露身份,被抓個正著。
好在秦王書房是重地,就是親衛們也不能隨意進出。
動作一定要快!
馮少君靜心凝神,飛快地閃身而入。
這處密室,在書房下方,短短十幾級臺階下便是。密室不大,約有九尺見方。裡面有一個書架,放著重要的書信檔案,另有兩把椅子。
書房裡燭火一直燃著,密室裡卻一片幽暗。
馮少君早有準備,從懷中取出火摺子,快速點燃。一刻都未耽擱,立刻去書架裡翻動起來。
文書有厚厚一摞,書信也極多。一樣一樣翻根本來不及。
好在馮少君知道要找的東西是什麼。
她在一摞書信中,找到了最重要的三封。這三封都是薛攀寫給秦王的信。
其實,前世一共是四封。最後一封,是薛攀和秦王約定好起兵逼宮。這一世燕王提前一年多做了太子,隆安帝還沒到病入膏肓的地步。秦王暫時還沒謀反的膽量。
不過,這三封信裡,薛攀向秦王表忠心,將宮門佈防一一告訴秦王。這已經是大犯忌諱的事。
以太子的手段,有這三封信,足以壓垮秦王,令他萬劫不復了。
在秦王府裡潛伏一年有餘,終於到了尾聲。
馮少君將信紙抽出來,迅速摺好放入懷中。又將之前準備好的白紙摺好,塞入信封裡。三個信封依舊放回原處。
只要秦王沒閒著無事的將信拆開,根本不會發現信封裡的書信被換成了白紙。
忙妥之後,馮少君吹滅火摺子,輕巧無聲地出了密室,將密室的門恢復原位。
書房裡依舊安寧,毫無異樣。
馮少君緩緩吐出一口氣,用袖子擦了額上不知何時冒出的細密汗珠。
就在此時,門忽地被推開了。
馮少君的心重重一跳,忙垂下頭:“薛侍衛!”
進書房的人,正是薛霆。
秦王定了規矩,每過半個時辰,親衛便要進書房巡視一圈。今日正好輪到了薛霆。
薛霆心情煩悶晦暗,進了書房,見“小喜”還在,頓時擰了濃眉:“這麼晚了,你怎麼還在書房裡?”
“小喜”老老實實地答道:“趙公公說,這幾日殿下心情不佳,讓奴才將書房收拾得乾淨些。今日奴才特意多留了片刻。”
新人被欺負是常事。這幾個月來,書房裡灑掃的活,大半都是“小喜”在幹。
薛霆沒起疑,不耐地揮了揮手:“行了,滾回你的屋子去。”
“小喜”唯唯諾諾地應聲退下。
咦?
好像有哪裡不太對勁的樣子。
薛霆皺著眉頭,在書房裡看了一圈,一切皆如往常。一時也說不清這種危險的直覺從何而來。
算了,別疑神疑鬼了。下了差事去喝酒吧!
薛霆心情不佳,沒有多想,轉了一圈,很快也出了書房。
……
馮少君不緊不慢地回了自己的屋子。
內侍的屋子是不準上鎖的。她在門上做了暗記,剛走到門邊,眉頭就跳了一跳。
不對,有人進了她的屋子。
是誰?
馮少君心念電閃,面色如常,伸手推了門。屋子裡黑乎乎的,床榻上坐著一個黑影。乍一看,著實夠嚇人的。
馮少君裝作被嚇到,驚呼一聲:“是誰?”
黑影發出得意的笑聲,用火摺子點了燭臺,燭火很快照亮了屋子,也顯出來人的身形面容:“別怕,是我。”
除了小祿,也沒別人了。
馮少君很配合地露出驚愕的神色:“你、你怎麼忽然來了?”
自從上次吵翻之後,兩人都幾個月沒說過話了。馮少君很喜歡這樣的清靜。小祿的日子,就沒那麼好過了。
他試圖和其餘內侍交好。可大家都嫌他碎嘴絮叨,時日久了,都不肯理他。還是“小喜”好,安靜少言。不管他說什麼,都不往外傳。
小祿厚著臉,擠出一個討好的笑容:“小喜,上一回是我不對,不該和你鬧翻臉。我們兩個還是和好吧!”
馮少君心裡百般嫌棄。不過,“小喜”好脾氣的人設不能倒,只得嘆口氣:“我從沒嫌過你,是你嫌我無趣。”
小祿眉開眼笑,衝上前要保住失而復得的好友。
馮少君閃了過去:“你別碰我。”
小祿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