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泉宮裡,曹貴妃聽到秦王進宮面聖的訊息,眉頭重重跳了一跳。
不知為何,曹貴妃心裡湧起濃烈的不妙預感:“來人,去一趟戶部,給漢王送個口信。請漢王得了空閒,進宮來見本宮。”
剛到了正午,漢王就進宮來了。
漢王陰沉著一張俊臉說道:“這件事不對。”
“燕王前腳進宮,父皇后腳就令人召秦王進了宮。這其中,定然有些關聯。”
曹貴妃心中閃過一個念頭,忽地倒抽一口涼氣:“你的意思是,是燕王為秦王求了情?這怎麼可能!燕王差一點死在秦王手中,怎麼肯和秦王冰釋前嫌。這絕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
“我們都小看燕王了。”漢王眉頭緊緊擰起,憤恨不已:“為了儲君之位,他什麼都做得出來。”
“我原本也想過,等過一段時日,為秦王求情。一來討好父皇,二來,也是向眾臣展示本王的氣魄風範。”
“萬萬沒想到,我竟遲了一步!大好的機會,竟被燕王搶了去!”
失算了!
大大失算!
他之前全力推動立後一事無果,緊接著又忙著聯絡朝臣推舉自己為太子,還沒忙到秦王這一樁。誰曾想,燕王悄無聲息地先行一步。
“虧他做得出來。”曹貴妃惱恨不已,急得團團轉:“現在該怎麼辦?”
漢王心緒紛亂,一時也沒了主張,頹然道:“什麼也做不了,我們先等一等,靜觀其變。”
母子兩個對坐愁城。
此時,落梅宮裡的田淑妃和趙王母子兩個,也在低聲說話。
“我和四弟聯手,都不是二哥對手。”趙王唏噓不已:“大哥承了這麼大的人情,必要在父皇面前說二哥的好話。要不了多久,父皇就要下旨立二哥為儲君了。”
田淑妃有些不甘:“我們就這麼眼睜睜看著不成?”
趙王瞥了田淑妃一眼:“不看著,還能做什麼?”
“以前是大哥風光赫赫,後來是二哥風頭無兩,還有氣勢洶洶的四弟。總之,爭儲一事,從頭至尾和我這個趙王都沒多大關係。”
這話聽著,既刺耳又扎心。
田淑妃眼圈一紅,掩面哭了一回:“是母妃懦弱沒用,不但幫不了你,還拖累了你。”
同樣是皇子,憑什麼趙王就要矮人一頭?
還不是因為她這個生母出身低微,被人瞧不起,連帶著趙王也不得隆安帝歡心。
趙王聽了這等話,連眉頭都沒動一下,淡淡說道:“母妃別哭了。這些話,我從小聽到大,說了沒有用處,不說也罷。”
田淑妃被兒子的話刺得愈發難受,也沒再哭,默默用帕子擦了眼淚。
趙王思忖片刻,低聲叮囑:“從今日起,母妃就待在寢宮裡,沒必要的事,就別處落梅宮了。”
免得觸了曹貴妃母子的黴頭,惹來麻煩。
田淑妃窩窩囊囊地應了。
……
當日晚上,曹太后在慈寧宮裡設宴。
燕王妃領著兒媳袁敏進了宮,剛進慈寧宮,就遇到了秦王妃。
秦王妃一年沒在人前露面,肉眼可見地蒼老了許多。脂粉也遮掩不住眉眼間的憔悴晦暗。
秦王妃記著秦王的囑咐,對著燕王妃擠出笑容:“許久不見二弟妹了,今日一見,二弟妹氣色紅潤,更勝往日。”
燕王妃笑道:“我一直都是這樣。倒是大嫂,看著比以前老多了。”
秦王妃:“……”
秦王妃差點被噎得一口氣上不來。
袁敏適時地張口解圍:“母妃還是先進去,給皇曾祖母請安吧!”
燕王倒是很聽兒媳的話,點了點頭,便領著袁敏向前走。
秦王妃嚥下悶氣,和燕王妃一同往裡走。
換在以前,自是秦王妃在前。如今風水輪流轉,秦王妃不得不讓一步,由著燕王妃走在自己前面。
這只是一個開始。或許,要不了多久,自己就得對著燕王妃卑躬屈膝出言討好了。
真是世道不公。
不知輕重性情魯莽的燕王妃,偏生嫁了一個好丈夫!
趙王妃漢王妃也紛紛進了宮,見了燕王妃,也比往日親熱得多。
皇子們爭儲,皇子妃們也都存著較勁之心。誰也不服氣誰。奈何眼下燕王風頭之勁無人能及,燕王妃也成了皇子妃裡的頭一份。
就連曹太后,對燕王妃也格外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