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趙王的城府,此時也霍然變了臉色。
慶安帝臉上沒有半點笑意,目光冷然犀利。
年輕的趙王世子,哪有能耐將手伸進邊軍。這當然也只能是趙王。
三顆暗旗一動,竟然立刻被皇上察覺,還在此刻發作。趙王額上頓時冒了冷汗,雙膝一軟,跪了下來:“皇兄,這都是臣弟的過錯。臣弟不該暗中結交邊軍武將,請皇兄降罪!”
慶安帝沒有說話。
趙王只能繼續跪著請罪。
時間一點一滴地滑過。太和殿裡一片令人屏息的沉寂。
慶安帝終於張口說道:“三弟別跪著了,起身吧!”
“這件事,也不能全怪你。當年你我皆是皇子,暗中結交幾個武將,也算不得什麼。別說你,就是朕,在邊軍裡也有幾個人。”
趙王額上冷汗更多了,非但不敢起身,反而磕了三個頭:“皇兄,臣弟知錯了。臣弟萬萬不該將這個名單告訴兒子。萬幸他還沒惹出禍事來,不然,臣弟真的無顏來見皇兄了。”
趙王身材肥碩,跪著本來就吃力,這般俯身磕頭,更是費力。額上的汗珠一滴滴往下掉不知是累的,還是心裡發虛。
慶安帝看著趙王,淡淡道:“現在沒惹出亂子來,倒也罷了。不過,此事你也當引以為戒。以後私下裡做什麼事,自己有數便可,別輕易讓小輩們知道。”
“年輕人脾氣急火氣大,說不定一個衝動,就惹出什麼亂子。到時候想收拾殘局都來不及。”
趙王哪裡敢應,繼續磕頭請罪:“皇上息怒。臣對皇上一片忠誠,絕無二心。皇上請明鑑。”
這時候連皇兄都喊不出口了。
慶安帝冷眼看著趙王磕頭表忠心,半晌,才道:“我們是親兄弟,朕豈會信不過你。朕知道,你和大哥四弟不一樣。”
說完,慶安帝起身,將趙王扶了起來。
趙王身不由己地站起身來,兄弟兩個四目相對。一個深不可測,一個滿眼驚惶。
慶安帝鬆了手,淡淡道:“你不必驚惶,今日說的話,你知我知,不會傳入第三人耳中。不過,這些事終究不太光彩。以後你當避諱些,你我兄弟一場,朕希望能善始善終,別落得兄弟相疑手足相殘。”
趙王滿面羞慚,汗流浹背:“皇兄寬宏大度,胸襟如海,臣弟實在汗顏。請皇兄放心,臣弟絕不敢做出任何對不起皇兄的事。”
旋即,張口就發了個毒誓:“臣弟剛才說的話,句句出自肺腑,有半個字假話,就讓我腸穿肚爛不得好死。”
慶安帝聽了毒誓後,長嘆一聲,拍了拍趙王的肩膀:“罷了,以後有什麼事,只管和朕張口明言。朕豈會為難你。”
趙王感激涕零,大表忠心,然後張口告退。
趙王灰溜溜地出了太和殿,用袖子擦了額上冷汗,一聲不吭地出了宮。
回了趙王府後,趙王面色陰沉得如暴雨將臨,一路快步去了趙王世子的院子。
……
趙王世子趴在床榻上,露出背上臀上的棍痕。
趙王世子妃紅著眼,用白色藥膏慢慢塗抹,一邊哽咽道:“父王的心也太狠了。要是打出個好歹來,可怎麼辦?”
趙王世子倒抽一口涼氣,誒喲痛呼:“慢一點,輕一點,誒喲,你要謀殺親夫不成。”
像殺豬一般,喊得撕心裂肺。
好不容易將傷藥塗抹了一層,也不穿衣服了,直接用被褥蓋上。
趙王世子喊了一會兒,有些累了,慢慢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門忽地被重重踹開,咣地撞在牆上。
熟睡的趙王世子被霍然驚醒,還沒睜開眼就張口怒罵:“哪個混賬敢闖進本世子的屋子……”
熟悉的陰惻惻的聲音響起:“給老子滾下來。”
趙王世子打了個寒顫,睡意全消,睜開眼,一張熟悉的肥碩臉孔映入眼簾。
這張臉,因極度的憤怒而猙獰扭曲,被擠成了縫隙的眼射出憤怒的寒光。
完了!今天要遭殃!
熟知親爹脾氣的趙王世子心裡一涼。
知父莫若子。
趙王世子的預感一點都沒錯。很快,他身上的被褥就被掀開,又被痛揍了一頓。而且,這一次絲毫沒留手,打得更重了。
趙王世子被揍得痛哭流涕,連連求饒。這一回趙王是動了真怒,連個理由都沒給,就是悶頭揍人。
趙王世子被打得下不了床榻,一把心酸淚。趙王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