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多少年前的舊案了。要不是雷指揮使提起,他幾乎忘了曾經順水推舟結過這麼一樁命案。
慶安帝怎麼忽然提起這樁案子來了?
雷指揮使好心地提醒一句:“馮御史的女兒嫁給了沈統領。”
原來是沈祐從中出力。
薛凜解了心中疑惑,長嘆一聲,解開長刀扔在地上。然後隨著錦衣衛走出了薛府。
走出薛府的那一刻,薛凜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心中滿是苦澀。
這一走,就是死路。
薛凜很清楚錦衣衛詔獄是個什麼樣的地方。人活著進去,出來的要麼是死人,要麼是將要死的人。
左右逃不過一死,也沒什麼可堅持的,該招的都招了,免了受刑之苦,落個死得痛快。
第二天,雷指揮使就捧著卷宗證詞進了太和殿:“啟稟皇上,薛凜昨日進詔獄後,沒有用刑,就全部都招認了。”
慶安帝目光一閃,拿過卷宗,仔細翻看。
薛凜倒是痛快,將和秦王暗中勾連的事都交代了出來。馮御史那樁陳年舊案,也說得清清楚楚。
曹振貪墨鉅額鹽稅,馮御史不肯和光同塵,一直秘密調查。曹振知道後,就對馮御史起了殺心。先指使鹽商攀誣馮御史,後來又暗中派人刺殺。
供詞裡,竟還提到了福親王。
慶安帝的目光落在最後幾行字上,面色沉了下來。
雷指揮使看在眼裡,心裡一凜,反射性地低了頭。
半晌,慶安帝才淡淡道:“卷宗留下。賜薛凜一壺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