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時光,總是格外短暫。
大半日的時間,似乎眨眨眼便過去了。
“祐表哥,我該回去了。”馮少君輕聲道。
沈祐目中滿是不捨:“我也該回了。”
說是要走,卻誰也沒動。目光膠著,箇中的依依不捨,也只有自己清楚了。
又過了片刻,沈祐終於下定決心,站了起來:“少君表妹,我真的要走了。”
馮少君嗯了一聲:“你先走吧!我得收拾過後再走。”
沈祐深深凝望她一眼,終於推門離去。
馮少君心裡陡然有些空蕩蕩的,旋即回過神來,先取下玉釵,放進錦盒裡。
這玉釵是放在閨房裡,還是帶走?
馮少君略一猶豫,到底捨不得沈祐這一番心意,將錦盒收在暗袋中。然後迅速裝扮妥當,出了崔宅。之後,再去楊公公私宅,換成小喜的模樣,回了秦王府。
此時,天色已晚。
書房裡外的親衛正逢換班。
馮少君垂著頭,不惹人矚目地回了自己的屋子。直至關了門,才暗暗鬆了口氣。
前世,馮家為她操辦了盛大的及笄禮。來觀禮的親眷好友眾多,身為康郡王府的小馮氏做了正賓,為她簪發。
再熱鬧的及笄禮,也比不上兩心相伴廝守。
馮少君坐在床榻邊,開啟錦盒,細細地賞玩玉釵,唇間漾滿笑意。
咚咚咚!
略顯粗魯的敲門聲響起。不用想也知道,來的人必是小祿無疑。
小喜這個內侍,本來就沉默寡言不怎麼合群。這大半年間,她更是有意無意地和眾人疏遠。免得被人察覺出不對勁來。
不過,完全不和人來往,也不合適,容易惹人疑心。小祿聒噪些,權當是聽個熱鬧。
馮少君將玉釵收好,放到枕下,然後才去開門。
門外的果然是小祿。
“你忙什麼啊,我敲了半天門你都不應。”小祿一邊嘀咕著,一邊不見外地進了屋子。他自說自話慣了,不等回應,又隨口道:“你今日告假,去哪兒待了一天?”
他們都是自小淨身進府,在京城舉目無親。
馮少君在細節處從來都很小心,看似隨意實則謹慎答道:“我去青樓長長見識。”
小祿一聽雙目發光,猛然靠了過來,一把抓住馮少君的胳膊:“你真去了啊!怎麼樣?那裡的姑娘美不美?有沒有風情?”
馮少君不動聲色地甩開小祿的手,隨口編幾句敷衍了過去。
前世她潛入過青樓,還收羅過一些青樓花魁到麾下,對青樓頗為熟悉。此時張口道來,聽不出半點不妥。
小祿聽得不勝嚮往:“下一回休沐,我和你一起去。”
每個月的休沐日,她要和未婚夫婿相聚。才不想和一個內侍逛青樓。
馮少君沒有應。
小祿自發地躺在床榻上,遙想著青樓歌姬醉人的風姿,伸手摸索自己的胸膛,一臉陶醉。
真是辣眼睛。
馮少君抽了抽嘴角,移開目光。然後,就聽“咦”的一聲:“你這枕下哪來的錦盒?”
糟了!
馮少君腦海中的弦陡然繃緊,不動聲色地看了過去。就見小祿手欠地摸出了錦盒,開啟之後,哇地一聲:“你還買玉釵,是不是要送給相好的?”
金銀有價玉石無價。小祿不懂首飾,只覺得玉釵好看,渾然不知這一根玉釵價格高昂,絕非一個小內侍能買得起。
馮少君故作生氣地上前,將玉釵奪了過來,放進錦盒:“別亂碰我東西!”
小祿討了個沒趣,摸了摸鼻子,自動自發地出去了。
馮少君此時頗有些後悔。真不該一時衝動,將玉釵帶在身邊。虧得小祿不識貨,不然,她要如何解釋玉釵的來歷?
下一次出府,一定得悄悄帶出去。
……
接下來數日,風平浪靜。
秦王被禁足,不能出府。身邊內侍和親衛卻是能出府的。也因此,秦王的訊息仍然靈通。
“嘭!”
秦王猛地一拍茶几,盛滿了茶水的茶碗驟然晃動,茶水灑了出來:“這個漢王!為了逢迎拍馬討父皇歡心,簡直無所不用其極!”
隆安帝去了行宮後,漢王一直伴在隆安帝身邊,一日三頓伺候碗筷。連內侍試毒的活,都被漢王搶了過去。
漢王這般孝順,隆安帝大為動容,屢次在人前誇讚“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