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美妾忙擦了眼淚,停了哭泣。
漢王邁步進府,先揮手將一眾美妾兒女都打發下去,然後去了漢王妃的院子。不管如何,漢王妃才是正妻原配。久別重逢,他有許多事要問漢王妃。
“這兩年苦了你了。”漢王低聲嘆息,目中露出難得的愧疚和溫存:“本王不在,你得一個人撐著漢王府。”
漢王妃心酸又難過,用袖子抹了抹眼角:“殿下不在,臣妾替殿下看好家宅也是應該的。”
頓了頓,小心翼翼地說道:“這兩年,總有小人亂嚼舌根,說殿下是犯了不能言說的大錯,才被皇上罰去守皇陵。”
漢王和瑜美人的事,私下早已傳開了。漢王妃自然也有所耳聞。此時一邊說,一邊悄悄覷著漢王的臉色。
漢王俊臉倏忽陰沉,冷冷看了漢王妃一眼:“你聽到什麼了?”
果然是真的。
漢王妃心裡一沉,哪裡還敢說實話,囁嚅道:“那些沒影子的話,臣妾從沒當過真。”到底沒敢說出瑜美人三個字。
漢王長長撥出一口濁氣,眼中閃過陰霾。
這一夜,漢王做了噩夢。
噩夢中,美麗嬌媚的瑜美人七竅流血,倒在地上。然後抬起頭,以扭曲僵硬可怕的姿勢慢慢爬過來,口中似哭似笑:“我的孩子死了,我也死了。你害了我們母子。”
“我一個人在地下,好孤獨好冷清。你什麼時候來陪我!”
別,別過來。
害死你的不是我,是父皇令人處死了你。你要索命,也該去找父皇,別來找我啊!
身陷噩夢的漢王緊閉著雙目,雙手在空中胡亂揮舞,像被惡鬼索命一般。漢王妃被驚醒,嚇得面無人色,正要張口安撫漢王。忽然聽到漢王喊起了瑜美人的名字。
漢王妃臉色一僵,心裡又氣又苦。
果然是被色~迷了心竅。一個皇子,竟敢勾~搭後宮美人,給自己的親爹戴綠~帽子。這可真是壽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煩了。
活該去皇陵受苦。
漢王妃咬牙暗恨,索性也不出聲了,默默看著身陷噩夢臉色發青的漢王。
……
隔日,傍晚。
趙王府開了正門,身材肥碩的趙王樂呵呵地在正門處迎貴客。
幾座皇子府相鄰,秦王趙王抬抬腳就來了。太子從皇宮微服過來,帶了數十名親衛和五六個內侍隨行。
秦王看著浩浩蕩蕩的一群太子親衛,笑容裡多了一絲嘲諷:“三弟設酒宴,今日沒有外人,只我們兄弟幾個。太子帶這麼多親衛來,莫非是怕三弟這是鴻門宴不成!”
太子淡淡一笑:“大哥誤會了。幾年前我去江南時遇過刺客,差點送了命。自那次之後,不管我到何處,都要多帶些親衛。這般貪生怕死,讓大哥見笑了。”
秦王:“……”
秦王笑容一僵。
該!
讓你嘴欠,自取其辱了吧!
趙王瞧了一回熱鬧,才笑道:“二哥是太子,便是微服出宮,也得謹慎些。以我看,應該再多些親衛才對。走走走,先進去再說話。”
秦王面上閃過一絲陰霾,很快恢復如常,笑著點頭。
酒宴設在趙王府的內堂裡。太子帶了幾十個親衛,自然不能都擁進內堂裡。只有六個親衛隨在太子左右,沈祐便在其中。
另有楊公公和馮公公兩個內侍,在太子身邊伺候。
趙王妃等一眾女眷,並未露面。伺候酒水的,都是膚白貌美妖嬈的美人。
漢王往日最喜這等場合,也是最放浪~形~骸的一個。左擁一個右抱一個是常事。今晚出奇地沉默安分。
太子心中冷然一笑。
趙王心疼兄弟,低聲笑道:“四弟,你過了兩年的苦日子。現在父皇讓你回來,可見是既往不咎了。來來來,今晚好好喝酒,不醉無歸。”
又以目光示意漢王身邊的美人。
那個美人嬌笑一聲,斟了一杯酒,嬌滴滴地將酒杯湊到漢王嘴邊:“殿下請飲了這一杯。”
漢王定定心神,伸手摟住了身邊的美人。
為秦王斟酒的,是一個面容極俊俏的少年。那少年看著只十五六歲的模樣,目光脈脈,舉止柔婉更勝女子。也不知趙王從哪裡尋來的,很合秦王的心意。
秦王那點喜好,在兄弟幾人中也不是什麼秘密了。
秦王放肆地打量少年一眼,嘴角勾了起來。
趙王笑道:“大哥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