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是千戶府,府中有數十個侍衛。
沈祐點了其中二十個精銳,令他們分做兩路,一路去平江府搜尋線索,另一路在京城尋找許氏行蹤。
沈祐當然不知道,燕王麾下的密探,早在幾日前就被派了出去,搜尋許氏下落。
隔日一早。
馮少君領著吉祥和鄭媽媽出了廂房。
見了秦王妃後,馮少君行了一禮:“王妃娘娘,我進王府已有數日,表哥一定十分憂心。我今日讓吉祥回去一趟。”
這是之前就和秦王妃說過的,且是一樁微不足道的小事。
就算吉祥回去通風報信,區區一個商戶子,又能做什麼?
只要馮少君老老實實地待在秦王府,陪伴她的晅兒就是。
秦王妃隨口應了。
吉祥上前行了一禮,然後垂首退了出去。
馮少君隨著秦王妃去了朱晅的院子。
還像平日一樣,秦王妃親自喂朱晅喝藥。朱晅雖有些好轉,到底沉痾在身,得慢慢針灸喝藥調養。
馮少君微笑著坐在床榻邊,偶爾和朱晅說說話。半個時辰,一晃而過。
時候差不多了,馮少君便起身告退,先行離去。
秦王妃也沒攔著,任馮少君離去。
回了屋子,關上門之後,馮少君忽地拍了拍胸口,聲音也陡然變了:“可嚇死我了。”然後,緊張地問鄭媽媽:“鄭媽媽,我剛才表現得如何?有沒有露馬腳?”
竟是吉祥的聲音。
真正的馮少君,已經金蟬脫殼,換了吉祥的臉和衣裳,大搖大擺地出秦王府了。
鄭媽媽低聲笑道:“就是我看著,也窺不出半點破綻。更別說秦王妃和小郡王了。”
要是露了馬腳,哪裡還能順順當當地回來?
吉祥這才鬆了口氣,抿唇笑道:“小姐總算出府去了。索性別再回來才好。”
鄭媽媽無奈地笑了一笑:“這怎麼可能。你臉上的易容藥物,最多維持三日。”
再者,許氏一日沒救出來,馮少君就一日不能安心。只盼著出去之後,能想出法子,儘快救出許氏。
兩人正低聲說著話,門忽地被敲響。
吉祥做賊心虛,被嚇了一跳。
鄭媽媽連連衝她使眼色,吉祥這才緩緩定下心神,以馮少君的聲音回應:“是誰?”
“奴婢碧落,奉王妃娘娘之命,請三姑娘一同去用午膳。”門外響起碧落的聲音。
吉祥自知能耐有限,越少露面越好,立刻應道:“你去回稟娘娘,我今日有些睏倦,就不去叨擾娘娘了。”
碧落應聲而去。
吉祥忐忑地等了片刻,沒見碧落迴轉,再次鬆了口氣。
鄭媽媽看在眼裡,也有些無奈。易容術精妙高深,坐立行臥沒半點破綻絕非易事。吉祥也算聰慧伶俐,又苦練了幾日,就這還是膽戰心驚。
……
刑部官署內。
燕王殿下忙碌了一上午,此時終於稍事休息,用起了午膳。
楊公公在一旁伺候著。
一個內侍悄然進來,在楊公公耳邊低語。楊公公略一點頭。燕王耳力靈敏,聽到了馮公公三個字,抬眼看了過來:“是馮三兒來了嗎?”
楊公公低聲應是:“馮三兒在外當差,今日得了空閒,特意來給殿下請安。”
以馮少君的能耐,能從守衛森嚴的秦王府中脫身,倒也不算難事。
燕王目中閃過一絲笑意,隨口道:“別讓她在外等著了,讓她進來吧!”
楊公公立刻道:“等殿下用完午膳,再宣召不遲。”
“本王也吃飽了。”燕王擱了筷子:“去吧!”
楊公公這才退了出去。
守在值房外的燕王親衛,共有二十餘個。一個個身著親衛服,腰間懸著長刀,目光銳利。楊公公的目光,在身姿最挺拔臉孔最英俊的親衛沈祐臉上打了個轉。
沈祐神色未變,心裡卻有些奇怪。
楊公公這意味深長的一眼是什麼意思?
一盞茶後,楊公公回來了。
身後還多了一個身形單薄面容清秀的小內侍。那個小內侍,一臉狗仗人勢的春風自得,遠遠地衝沈祐揮了揮手。
沈祐:“……”
一見馮公公,沈祐不免就要想起被割了肉放了血的荷包,心情頓時不甚美妙。
再者,他身為燕王近身親衛,當差時威嚴肅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