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太厚顏無恥了!
沈嘉震驚於外祖父的理直氣壯,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沈祐瞥了馮侍郎一眼,冷然道:“外祖父喝多了,說的是醉話。少君表妹和我有婚約,怎麼能嫁給別人。”
謊話說了一次又一次,再出口也順溜多了。
至少,沈祐現在提起“未婚妻”的時候,沒有半絲停頓。
嗯,就很自然。
少年冷冽的聲音入耳,馮侍郎回過神來,不慌不忙地補了幾句:“世間諸事,沒有如果。我剛才只隨口一言,不必往心裡去。”
“燕王殿下出面,令秦王府知難而退。這是少君的福氣。也可見,你們兩個有夫妻緣分。”
說著,又親切地拍了拍沈祐的肩膀,殷切囑咐:“男兒在世,當建功立業,福澤妻兒。四郎你身手出眾,又有你父親當年的餘澤,得了燕王殿下青睞。日後前程不可限量。”
“外祖父只盼著你少年得志。日後好好待少君。”
沈嘉:“……”
外祖父到底是怎麼有臉說出這些話的啊!
沈嘉都替馮侍郎臊得慌。
沈祐心中膈應,面上不露聲色:“外祖父的話我都記下了。”
門房管事開了門,一邊飛快地去給馮夫人傳信。
沈嘉沈祐一路扶著馮侍郎進了正院。
生了半日悶氣的馮夫人,見了醉醺醺的馮侍郎,氣更不打一處來。對著沈嘉沈祐也沒什麼好臉色:“你們就看著外祖父喝成這樣,也不知道攔上一攔?”
沈嘉一臉無辜:“外祖母這可就冤枉我們兄弟了。我們兩個進燕王府不滿一個月,殿下設宴,我們還沒資格當差哪!哪裡就知道外祖父喝了這麼多酒!”
馮夫人被不輕不重地噎了一回,心中更惱,冷著臉道:“不愧是燕王府的親衛,腰桿挺得直,說話聲響都比以前高了!”
沈嘉:“……”
外祖母今兒個是怎麼了?
吃錯藥了不成!
他當然不知,自己的親孃來過馮府,和馮夫人鬧了個不歡而散。馮夫人是將一腔怒氣都撒到了他頭上。
沈祐目光微涼,以目光制止沈嘉回嘴的衝動:“天色已晚,我們兄弟還得趕回府中覆命,就此告辭。”
馮夫人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嗯一聲。
待沈祐沈嘉離去後,馮夫人令人備熱水,又吩咐兩個丫鬟去伺候馮侍郎沐浴。這兩個丫鬟,一個叫春桃,一個叫秋菊,都是十七八歲的俏丫鬟。
等了半個時辰,還不見馮侍郎回來歇下。
馮夫人有些不快,打發胭脂去淨房問個究竟。胭脂回來的時候,俏臉被臊紅了一片,低聲稟報道:“啟稟夫人,老爺……老爺……”
“老爺到底怎麼了?別吞吞吐吐的!”馮夫人瞪了一眼過去。
胭脂一狠心,低聲答道:“老爺在淨房裡寵信了春桃,還令春桃和秋菊今晚去書房繼續伺候。”
馮夫人:“……”
這個老色~胚!
都醉成這樣了,倒沒忘了尋歡作樂。
馮夫人氣得臉都白了,一口氣險些沒上來。半晌才重重呸了一聲:“老不死的狗東西!”
……
這一邊,沈祐沈嘉一路快馬回了燕王府。
夜風獵獵,策馬飛馳。
沈嘉一路臭著臉,下馬後在沈祐耳邊發起了牢騷:“外祖母的脾氣愈發古怪了。我們沒招她沒惹她,她衝我們撒什麼火。”
沈祐淡淡道:“權當一陣風,不必理會。”
這倒也是。
和一個胡攪蠻纏的老太太置什麼氣?
沈嘉最大的優點就是粗枝大葉沒心沒肺,生了一會兒悶氣,很快便將此事拋到腦後。
燕王已經歇下,他們兩個向楊公公覆命便可。
到了楊公公的院子外,沈祐忽地說道:“我一個人進去便可,你先回去。”
沈嘉早就困了,也沒多想,大咧咧地點頭應下。
沈嘉走後,沈祐獨自去敲了門。
此時將近子時,楊公公也睡下了。來開門的內侍,趾高氣昂,鼻孔朝天:“楊公公歇下了。你有什麼事,明日早點來。”
沈祐目光一閃,不知從何處摸了錠銀子出來,塞入內侍手中:“我想見一見馮公公,請代為通稟一聲。”
做內侍的,一個比一個貪財。
那個內侍收了銀子,態度立刻就和氣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