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開了。
眼前忽然湧起大片腥紅。
馮侍郎深深地用力地撥出一口氣,將心頭洶湧的怒火按捺下去。聲音奇異地平靜下來:“少君,你要做什麼?”
馮少君定定地看著馮侍郎,張口問道:“我父親到底是怎麼死的?”
馮侍郎還存著最後一絲希望,想糊弄過去:“少君,馮綸是你父親,你心痛他的慘死。我是他親爹,比你更痛徹心扉。”
“可這樁命案,已經是三年前的事了。就算我掘地三尺追查下去,你爹也活不過來了。反倒會因此牽連馮家上下。”
“所以,我不得不忍痛壓下此事。”
“死者已矣,活著的人總得好好活下去。少君,你還年輕,不知官場黑暗,更不知權勢二字的可怕。聽祖父的話,快把信拿出來。”
“祖父這就將信燒了,以絕後患。”
馮少君扯了扯嘴角,目光冰涼:“那些信我都看過了。我父親發現鹽商和官員勾結倒賣私鹽,謀取暴利,貪贓枉法。”
“他暗中調查此事,卻打草驚蛇,被人威脅恐嚇,依舊不願罷手。最終,遭人算計,丟了性命。”
“三年前,錦衣衛指揮使薛凜前去查案,姑父沈茂也一併隨行。沈姑父定然覺察出了不對勁。卻在你的示意下,當做不知,沒對任何人透露。”
“我說的沒錯吧!祖父!”
馮侍郎瞳孔驟然收縮:“你回馮家的第一晚,堅持要私下和沈茂說話。是沈茂告訴你的!”
馮少君冷冷道:“沈姑父什麼都沒說。”
“是我早有疑心,今日見了信,什麼都明白了。”
“我從未想過,世上有這等狠心無情的父親,明知兒子死的冤枉,竟一聲不吭。任憑兒子頂著貪墨的汙名下葬。”
“我爹在天之靈若有知,不知何等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