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白負手站在行舟船頭,於茫茫雲海中飛速穿梭。
罡風呼嘯而過,轟轟隆隆,他的衣發卻紋絲未動。
玄階的道盟行舟,是一艘形如長劍的蒼黑色靈舟,長五丈,寬六尺,最多可搭乘五十人。
劍柄處五邊形的靈驅輪盤,是靈石驅動裝置,能根據環境隨時修改五行靈力的比例,以獲得最大推力,或是最省力的飛行速度。
劍身處有內凹的船艙,船頭還有賞景臺,船身外覆蓋一層淡淡的天青色光罩,獲得完美的氣動外形和防禦陣法。
雪炎宗的戒律堂和朝廷的刑部,都配有一艘玄階道盟行舟,以加強與道盟的聯絡。
一般來說,一艘玄階的道盟行舟,至少需要一名金丹修士才能操控自如。
按照規則,另外還需配兩名副手。
可今天的行舟上,除了蕭白,只有張鬱峰一人。
蕭白感覺不太對勁,直問道:
“一般來說,玄階道盟行舟不是應該有三位馭船者麼,為何此行只有張執戒一人馭船?”
張鬱峰神色如常,不苟言笑。
“蕭師叔如果害怕,應該在上船前提出來,這樣戒律長老或許會多帶幾個人保護我們。”
保護我們?
蕭白不覺得有什麼危險,負手而立,神色如常。
“沒什麼好怕的,我只是單純的覺得,這麼做這不合常理。”
張鬱峰面無表情,覺得自己隨時都能拿捏這位新晉的師叔。
“這麼說……師叔是害怕我?”
嘴上喊的是師叔,語氣卻是長輩對晚輩的語氣。
就算蕭白在巡宗禮上,意外表現出不輸蘭道子的劍道天賦。
但身為戒律峰首席親傳弟子,擁有金丹初期修為的張鬱峰,很難把眼下只有煉氣境的蕭白真正的放在眼裡。
劍道天賦雖高,但終究只是煉氣境,如何配得上玉壺長老?
或許,他的未來有無限可能。
但眼下……他只是一枚棋子。
“害怕你?你算哪根蔥?”
蕭白一句話給張鬱峰懟回去了。
他不怕張鬱峰,此行路上出了任何問題,都是道盟的責任。
不管是好人還是歹人,張鬱峰都沒那個膽。
就算道盟真的想殺他,也不至於在去監道宮的路上動手。
起碼要等他上任監捕後,在抓捕犯人時,安排一些意外的事故,順便再嫁禍給犯人,才算穩妥。
張鬱峰被蕭白懟的有點懵,這才放下身段,認真解釋道:
“之所以由弟子一人陪同師叔,主要是我覺得這一路上可能會有危險,弟子力微,人多了難免保護不周,只有你我二人遇到危險時,弟子才能盡全力棄船逃生,保師叔周全。”
這是什麼凡爾賽解釋?
蕭白聽的煩。
“別烏鴉嘴了,安心開船吧。”
話畢,蕭白站在船頭,俯瞰著下方的黑暗叢林,總感覺有兇獸在盯著他……
張鬱峰看出蕭白的擔心,寬慰道:
“這一帶隸屬道盟航線,別說金丹境的兇獸了,就算築基境兇獸也基本被抓捕殆盡,眼下沒有能威脅我們的兇獸。”
蕭白心想:好好說話,別豎旗子。
結果一語成讖!
十幾分鍾後,張鬱峰的話,真的成了烏鴉嘴。
原本晴朗的天穹,突然風捲靈集,黑雲密佈。
黑鴉!
密密麻麻的黑鴉從黑漩雲中俯衝下來,前仆後繼的衝擊行舟。
它們的眼睛有著赤色的螺瞳,長喙尖利如劍。
雖然單隻黑鴉普遍只有煉氣境,但數量極大,竟超過了十萬!
道盟行舟的防禦效果很好,一隻只黑鴉被青光陣法燒成灰燼。
可惜陣法的隔音效果屬實不行,淒厲的慘叫不斷撕扯著蕭白的頭皮。
“你不是說,沒有威脅我們的兇獸嗎?”
張鬱峰穩住船身,盡力保持鎮定,喃喃自語:
“這是獸潮……只有妖盟才有能力發動這麼大規模的獸潮,看來妖盟有人想要你的命……站穩,要加速了!”
話畢,行舟改為全推力前進。
但船頭被黑鴉不斷衝撞,嚴重拖慢了飛行的速度。
妖盟?
蕭白感覺有些奇怪。
玉壺在妖盟的接頭人,那隻黑羊老嫗,說過不管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