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黎從嗓子眼裡“噢”了一聲:“你去魏伯店裡嗎?”
李言風換了件穿了很久的破短袖:“嗯。”
魏伯是附近汽修廠的老闆,四五十歲老光棍一個。
李言風十歲那年在街上遛彎差點沒凍死,正好碰見他招學徒,兩人看對了眼,一學就學到了現在。
大門開了又關,李言風手都拎到腳踏車上了,想想又折返回來。
“怎麼了?”溫黎問。
李言風從床頭櫃拿過噴霧擰開:“過來。”
溫黎瞬間痛苦面具:“你至於嗎?!”
徹底把溫黎安排明白,李言風這才放心的去了車行。
魏振國叼著煙,坐在車場門口的矮凳上倒騰一輛破腳踏車。
見李言風來了,只掀了下眼皮,嘴上一指節長的菸灰簌簌掉在地上。他隨便抬了下手,李言風把腳踏車往牆上一靠,彎腰從工具包裡給他撈了個扳手。
“師父。”
悶頭卸下來兩個車軲轆,魏振國摘了菸屁股,長長嘆了口氣,起身躺在他的晃椅上。
李言風自然而然接過他手裡的活,熟練地把胎補上,再重新裝了回去。
“衣裳破幾個洞,”魏振國砸吧了兩下嘴,“不知道的還以為店門口蹲了個討飯的。”
李言風扶起腳踏車,垂眸做最後的檢查。
“的確是討飯的。”
魏振國嘿了一聲:“咋?口袋又空了?”
李言風點了下頭。
“你還上學呢吧?有時間往外跑?”
“可以請假。”
“不上課了?你何叔也不答應啊。”
“下個月有競賽,我那時候去。”
魏振國嘆了口氣,重新靠了回去:“隨你,自己問去吧。”
李言風在魏振國這打了個招呼,忙活一中午,臨上課前又跑了兩站路,去了何叔那兒。
南淮最大的物流市場,大門裡滿是被輪胎軋了一道一道的黃泥路。
李言風拎著腳踏車往最裡面走,何廣源正給貨車上貨。
成箱成箱的土豆也不算太重,他二話沒說上手幫忙。
直到貨物全都上車,何廣源扔給他一瓶水:“不上課啊?”
“遲點沒事。”李言風抹了把汗,“叔,最近有車跑嗎?”
“有啊,啥時候都有,”何廣源仰頭咕嘟咕嘟灌了半瓶水,走到李言風身邊拍了拍他後背緊實的斜方肌,“怎麼,你不上學了?”
“老師準我請假,那課我也沒必要聽。”
這話有點兒太狂了,聽得何廣源哈哈大笑:“小子真牛,明兒就有車,收拾收拾跟我走吧。”
“好,”李言風也跟著笑笑,“謝謝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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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騰了一中午,到學校時已經遲到有一節課了。
溫黎正在教室後排打瞌睡,聽見有人討論李言風,耳朵一抖,瞬間精神起來。
“也不知道誰又捱打了。”
溫黎:“啊?”
“把李言風衣服都打破了。”
溫黎:“……”
“褲子上還有泥呢,是個不簡單的。”
溫黎:“…………………”
他重新趴回桌上睡覺。
褲子上沾泥了,如果不出意外,李言風接下來幾天應該都不著家。
他會請病假跟貨車跑物流,在老師那也是被默許的事情。
又去送貨了。
溫黎心裡有點難受。
晚上放學,溫黎沒有回家吃飯。
他一人去了附近的街上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