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局勢幾乎不可能了。柏文蔚聽說逃到南京去了,你看他怎麼這麼多天都不出來‘反攻安徽’?安徽的局勢已經十分明瞭了,戰敗只是時間問題。倪嗣沖的安武軍三十二個營雖然戰鬥力不夠、紀律也十分散漫,但是至少短時間內能牽制我們一個旅沒辦法動彈。。。不過,討袁軍的不爭氣倒是令我有些出乎意料。。。可惜,若是他們能夠再多牽制一點兵力就好了!”
“這其中也有咱們的一份功勞,要不是咱們吃掉了湖南。。。局勢也不會惡化的這麼快!”蔣方震眉頭緊縮,“只是廣東這麼快就覆局,讓我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是啊,閩粵兩省的變局我也沒想到。”李漢嘆了口氣,這才緩緩地說:“我知道你們不贊同在此時發動,可是我也有不必要的苦衷!”
蔣方震詫異看了他一眼,不解道:“這次巡檢使的決策,事先沒有跟我們通氣,而且一直到現在都還有些遮掩,我們心中沒有疑惑才怪呢。北京磨刀霍霍,解決了國民黨早晚刀口也是要落到咱們身上的,這一點我們都清楚。我們疑惑的是黨人之前開出了那麼好的條件,欲我加入他們的討袁軍行列之中,為什麼巡檢使不答應下來。畢竟黨人雖說經常見報罵我西部,但是卻與我沒有多少真正糾葛。眼下我們進攻湖南一樣得罪了黨人,如今已經是兩邊都不受待見,加上此時討袁軍勢力敗局已定,而且除了河南跟江蘇之外,根本沒能滅去多少北軍主力。咱們這個時候發難,不但收穫不得漁翁之利,而且這麼做是不是有些倉促?我們的軍心、民心都還沒有準備好,全國百姓也是渴望太平、反對戰爭的。”他還有一句話沒說,只怕軍政府如此反覆的舉動,難免遭到國內各大勢力的唾罵,本來在國內精英階層中便談不上多好的名聲,也將更臭起來。
他點了點頭,“先生說的不錯,從目前看來,我們並沒有充足地準備,但反過來,袁世凱對我們也沒有足夠的應對,大家是扯平的,而我們本來起點和基礎就要比他高,因此勝利還掌握在我們手中。”
“就軍事局勢判斷,我認為我們要完全消滅北軍可能性幾乎等於零,但是若是沒有國外勢力插手,取得幾場區域性勝利的可能性卻在七八成以上。為什麼不跟黨人合作,一來就如如今國內的局勢一樣,黨人所掌握的幾個省份內勢力傾軋,袁大總統一亮出銀彈招呼,再加上中央的大意在,幾乎能夠起到望風而降的效果。加上我不贊同他孫文的一些做法,國民黨高層跟日本國內軍政界交好舉國皆知,但是日人狼子野心,甲午中日之戰後一直對我中華垂涎三尺。他孫文倒好,為了取得討袁的勝利,先是對日本軍政界表示願意承認日本在滿蒙的特殊權益,隨後更是為了獲得足夠的軍事跟資金援助,甚至放出願意割讓滿蒙與日本的意向。如此做派與韃子的那位‘寧與友邦不與家奴’的萬歲老佛爺有何區別?所以,我寧可這江山依舊是他袁世凱來坐,也不願跟他合作。”
嘆一口氣,孫先生‘國父’之名無人可以否認。然而,最初登上國家舞臺的時候,其本人在政治上卻表現的十分不成熟。這對於一群有志於帶領一個國家走向富強的革命者跟這個國家而言,無疑是十分致命的。這也是為什麼在跟袁世凱交手的過程中,他一直都得不到國家主流精英階層的認同跟支援。
當然,他的對手袁世凱比他多了數十年的經營又佔據了國家大勢,會做出一些選擇也是可以理解的。比如他現在跟德奧秘密進行的幾乎以比白菜還要廉價的價格向兩國開放國內稀有礦產的開採,這種行為可不跟賣國沒其他區別了。
只不過,他的行為只是以短時間內的‘賣國’,來換取一戰中德奧兩國能夠堅持的更持久,讓民國獲得更多的利益。而孫先生的舉動卻太不明智了,也許他認為有俄美英德等國掣肘,日本人恐怕不可能完全吞併去滿蒙,但是,他卻錯誤的認知了一直以來都被同盟會高層當成‘朋友’來看待的日本人‘和善’的面具下所隱藏的狼子野心!
“洋人方面我已經親自致電德奧兩國公使,並知會了美國代表司戴德,獲得了他們三方的支援,即便其餘列強要干涉我們的國事,我們也不至於一點準備都沒有,何況,我已收到了北邊的來電,至少來自洋人的壓力已經可以不必理會了!”把玩著手上的戒指,李漢平靜的說道,“軍心、民心確實很重要,但眼下民智未開,國內民眾並不區別好壞忠奸之辯。何況這一年來,李某人的名聲還不夠臭嗎?讓他們再多罵幾句又如何。。。若真是咱們勝利了,日後有的是時間洗刷罵名!”
“而且百姓渴望太平的願望我是理解的,誰不想太太平平過日子呢?有句話說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