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履維艱,國勢艱難那!
段祺瑞也看過了李漢的電報,說實在的,他現在倒是對那個年輕人蠻佩服的,至少在國內洋人的地位無須質疑,他們反倒比國人更像是這個國家的主人。比如朱爾典吧,這個在英國國內政壇之中根本說不上多少話的老人,在中國卻是無冕之王,無論是之前的大總統孫中山還是現在的袁世凱,見了他都要恭恭敬敬的。這是純粹的實力問題,民國比起透過幾百年的掠奪成就的日不落帝國,其實根本沒有任何叫板的實力!稍微有點見識的人都知道,李漢能夠白手起見做到現在的南方第一強藩,他不可能不明白這個道理的。所以,光是這一份敢戰到最後的決心,就足夠讓人欽佩了!
短短的一瞬間,段祺瑞倒是對那位一直傳聞要奪他的陸軍部總長位子的年輕人觀感有了些許的轉變,道:“大總統,這一次李易之倒給足了陸軍部的面子,這裡還有份他要平定西藏局勢跟派兵接管漢口英租界,同時下令封鎖長江,對任何妄圖衝破川鄂段長江防線英籍戰艦欲於擊沉的計劃書,還有上報中央承啟,準備發行再一次發行戰爭公債的計劃。看樣子他是有準備的,大總統,請您過目!”
袁世凱接過看了一陣,麵皮抽動個不停,一副想要發怒卻強忍著的衝動,他算是瞧出來了,這李漢是逼他表態呢。
也是,中央這一段時間來的確在西藏問題上有了軟化的意思了,再不復之前的那般對待英人時的強硬。不過,敢拿驅趕川鄂兩省英人來逼他表態,舉國估計也就只有他李漢一個了。
他哼了一聲,“這混小子是要逼我們表態,現在西藏不穩、蒙古再鬧,陸建章那邊又傳出來滿人最近似乎也跟蒙古人勾結上了,也想把東三省給獨立出去。一幫不安生的東西,不說這李易之又開始玩起了訛詐,不過這一次中央再不發兵治理一下蒙古,估計舉國都要罵我袁世凱賣國了?這次我把樹棠叫來,就是想問問四師那邊還能不能抽出一個旅的人馬來,三師、六師去年大戰損失的厲害,一師我現在還不放心,二師得給我看著河南,五師在山東盯住了德國人我才放心,現在山東不能再亂了,河南最近一群黨人賣國跟日本人走得那麼近說要建一個兵工廠,也是我的心腹大患,二師也不能動。我左右琢磨一下,陝西可以先放放,有李易之的軍隊在陝南,他又扶持了那驕橫跋扈不得人心的張寶麟守著西安,現在那陝西都督張鳳翽有投靠中央的意思了,所以,我的意思是從直隸先調一個團過去鎮守陝西,然後調步兵第七旅北上!蒙古那幫土匪也就只能跑跑,真跟咱們的正規軍打起來,還不是一次衝鋒的事情!”
他再看看左右,指點著幾個人道:“杏村卻是堅持能不打最好還是別打,我覺得他說得也有道理,現在還在辦交涉,貿然出兵,那就是大局破裂。那幫毛子也是大借款的銀行團重要成員,到時候大借款怎麼辦?而且兵者是國家大事,不能地方上一個都督叫兩聲,咱們就去打仗,這成什麼國家了?”
袁世凱說得太多,終於搖搖頭停下來,喝了一口茶。
段祺瑞卻看著楊士琦道:“杏村這個說得不在理!咱們又不是向俄國開戰,平定咱們自己國土的叛亂,有理有法有據。再說俄國在銀行團中也不是重要的國家,最主要的還是英美法他們做主,我們怕他什麼了!最近咱們的國家外交上的確太軟了一些,得打一場大仗才行,先不說李易之的事情,這蒙古是肯定要打的,我就不信俄國會為了這個和咱們開戰!在關外還有日本在盯著呢,一旦俄國插手咱們的事情,戰勝了他們也得不了好處,失敗了更有日本人挑釁,洋人外交玩得比咱們要好,這事,他們懂!”
袁世凱點頭,旋即眉頭又皺起來了,“可是西藏呢,英國人不能得罪了,但是那李易之也太過驕橫了一點,他為什麼一定要打,給他一個西康省還不滿足嗎?他不是要當封疆大吏嗎,給他都不做!”
楊士琦本來一直沒有說話,聽到段祺瑞說自己不在理心中頓時不喜,眼珠一轉他就有了主意了輕道:“段總長說得有理,只是外交上咱們已經盡力了。那英人、俄人一個比一個兇,一個比一個很,咱們現在又有求於人家,眼前的利益不得不放放!現在國內的局面段總長又不是不知道,南邊兒到處都是截留稅款的藩鎮,北邊還有民黨的議員搗亂。只有先把國內的這些勢力收拾了,真正把全國的局面掌握在手上,咱們才能跟洋人硬起來,徹底擺脫他們的脅迫。南方那場仗打贏了是他李易之的光彩,輸了卻要中央給他擦屁股。蒙古就更不必說了,段總長你是軍人應該比杏村更清楚,這仗一打起來,那可就是黃金萬兩啦,還是一天萬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