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南若無其事地離開,出門打車直奔華庭貴都。
“我必須立即離開上海。”他對楚雁說,“你現在告訴我其它三個人的具體地址和電話號碼,再幫我買一張車票,他們三人所在城市哪個離上海近,我就先去哪裡。”
楚雁點頭,轉身進了臥室,再出來時,手中提著一個旅行包。馬南怔了怔,還沒開口,楚雁先道:“我跟你一起去,正好我也好久沒見那幾位哥哥了。”
馬南想了想,覺得楚雁跟自己去也好,他現在已經記不清那幾位弟弟長什麼樣了,有楚雁同行,至少可以方便些。而且,他也實在不放心留楚雁一人在上海,如果那殺手再回來,恐怕楚雁就不會再有上次那樣幸運了。
“我們走之前,還有一件事要辦。”馬南說。
“大哥你有事儘管說。”
“我要去一趟醫院,我一位朋友遇上了那殺手,結果從樓上摔了下來。我不能留下來照顧他,但至少得知道他的安危,否則,我走到哪裡,都不會心安的。”
楚雁看著馬南一臉的蕭瑟,本來就沉重的心情便更沉重了些。
醫院大廳裡的人很多,馬南在後面等著,楚雁去諮詢臺詢問摔傷的人會被送到幾樓。然後,兩人到了樓上,護士室的護士告訴楚雁,救護車送來那摔傷患者現在還在手術室。
手術室外面,坐著兩個警察。上海警方辦事效率還是挺高的,他們現在一定已經知道了秦歌的身份,所以,才會派人守著秦歌。手術室門上的紅燈還亮著,馬南遠遠地站在走廊的盡頭,心情愈發沉重。
多年前,當他趴在那條潮溼的水泥路上,一輛呼嘯而來的轎車幾乎將他吞沒。司機將他送到醫院後,鑑於他的傷勢情況,院方報了案。
警方派來調查此事的警察就是秦歌。
秦歌是馬南醒在一個陌生城市後接觸到的第一個人。
友誼其實是在不知不覺中產生的。馬南因為患上失憶症,生活於他全然變得陌生,他長時間把自己封閉起來,寫作成了他生活裡最重要的事情。這時候,秦歌出現在他生活裡,雖然他出現的目的大多是請馬南幫忙,但那也為馬南黯淡的生活新增了少許色彩。
隨著接觸越來越多,兩人之間的友誼也越來越深,只是這份友誼,他們誰都不曾說出來。
馬南想,如果中午自己不和那位秦編輯串通好了丟下秦歌,那麼,秦歌便不會一個人回賓館,更不會和殺手相遇,那麼,他現在就不會躺在手術室裡。
如果秦歌有什麼不測,那麼,他這一輩子心裡都不會安寧。
幸好,兩個小時後,秦歌被推出了手術室,醫生在門邊跟警察說了些什麼,神色都很平靜。馬南懸著的一顆心終於落了地,但他還是不放心,等了一會兒,又讓楚雁去護士室打聽秦歌傷勢。
楚雁回來後,輕聲道:“護士說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但腦部受了重創,還處於昏迷之中。至於什麼時候醒來,那得看他的造化了。”
馬南的心立刻又揪了起來。
——秦歌秦歌,你一定要醒過來!
醫院對面的人行道上,鬱壘的電話忽然響了。這時候能打電話來的,當然只能是巴圖。鬱壘在將秦歌從賓館平臺上推下之後,並沒有離開,而是一直守在賓館外面等馬南迴來。馬南匆匆在賓館裡只待了很短的時間,很快又打車回了華庭貴都,然後沒多一會兒,便跟那個叫楚雁的女孩一塊兒到了醫院。這期間,鬱壘一直跟在他們後面。
“你確定馬南沒有跟上海警方合作?”巴圖在得知具體情況後問。
“肯定沒有,否則在賓館他不會那麼匆忙地離開。”
“很好。”巴圖沉默了一下,接著道,“現在你不用再跟著馬南,也不用再給他留下資訊。那個女孩既然跟他在一塊兒,尋找其它幾件玉器的事情自然不勞我們費心。但是,五殺行動還沒有結束,你仍然必須完成它。只是,你現在不用再跟馬南搶時間,等到他跟其它幾個人見面後,你再殺死那些人。”
鬱壘猶豫了一下:“我保證不會再出現今天這樣的失誤。”
巴圖的語氣變得柔和了些:“今天的失誤其實也不能全怪你,如果我不讓你當著馬南的面殺死她,也就不會出現這樣的事了。好在這個失誤對我們的計劃並沒有影響,相反,她現在一定跟馬南講述了很多以前的事情,這樣,馬南一定又找回了很多失去的記憶。馬南如果回憶不起來以前的事,他就一定破解不了玉器中的秘密,我們的計劃也就不能實現。”
“您放心,馬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