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叫我說的吶。”金主貌似鼓足了勇氣,以此為開場白,幾句話氣得金一差點從馬背上摔下去:“我適才運神感應神體,發覺神體中錢力充沛之極,比咱們出戰之前還多了幾倍,幾乎趕得上剛出山時那鼎盛之時了。原來,原來是……”
“是什麼?”金一忽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停下了馬蹄,牛琪琪不明其意,也跟在一邊停下來了。
“原來是啊,這個,那段韶居然也是修習錢神法地,雖然不得其神韻,不過他身居北齊高位,一直斂財不止,這錢力的積累倒是極為深厚的。這個……好似是他將一身的錢力全都轉給了本神的神體,以此換取了身得自由,驟然發難,才救了高長恭,跑下山來的……”
幸虧牛琪琪及時伸手扶了一把,金一這才沒有摔下來,腦子裡嗡嗡直響,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段韶跑了,竟然是拿錢力向錢神買的命!虧自己剛才還在說,段韶和蘭陵王並非自己看守,走脫了也不是自己的錯,到頭來自己打自己嘴巴,這岔子居然還是從自己身上弄出來的!
回想一下,此事也並非無因,前次在長安,那影達摩行刺宇文未果,一場激戰之後終於被擒,那時就是自己用金主的神體,將影達摩套在了錢眼中。可是當時那影達摩將一身地修為盡數捨棄,便從錢眼中輕鬆掙脫出來,神念一走了之。那時自己也曾對金主大為不滿,後來諸事頻出,才擱下了,誰知今日又搞出這麼一檔子事來!
金主住在金一的靈臺中,對他地神思再明白不過,眼見金一的靈識在靈臺中上竄下跳火星亂爆,知道他這一次實在是氣壞了,忙道:“怪不得我!你也知道我錢神地法則,萬事萬物都有價錢,只要給對了價錢,那就都能交易的。若是我能控制,那還有地說,那神體中並無神識的話,只能憑著本能和錢神的法則行事。也是那段韶狡猾,也學過錢神法,恐怕是窺破了此節,才交出了自己積累一生的錢力,買了命脫身。我和你一起出來找寇謙之這老牛鼻子拼命,離得這麼遠了,怎管得了神體如何運作?”
“你,你說什麼?如此說來,這還是我的錯,不該帶著你一起走開啦?”金一真正的火冒三丈,靈臺中的本性真靈一股無名火直燒向金主,幸虧錢神是大日如來咒下鍛鍊過的,倒也不大懼,反而越說越有理了:“物有物性,神有神職,好比你向那趙公元帥請求見證契約,做了法事上了貢品,他就得為你辦事,總不成說他今日心情不好,或者看你小輩不順眼,於是就辦了?本神既為錢神,也就有錢神之法則,段韶那廝狡猾,看出了這一節,利用了錢神法則脫身,你怎麼能怪我錢神的神體?我若是收了錢還不辦事,那不就成了九頭元聖那種混蛋了!”
咦?這麼一說,倒有幾分道理……金一火氣漸漸消了,一想也不錯,這世界上既然有諸般神明各守本位,各有各的法則,好比道士存神得法,就能借用神明之力,一切井井有條;否則的話,每個神都按照自己的好惡行事,豈不是天下大亂了。
想通了此節,他的氣也消了,總之以後是不能太信任錢神的神體,再用這神體拿人的話,拿完了還是另想辦法制住了才好。只是這麼一來,要如何向宇文交待?或者,還是去想法抓了段韶和蘭陵王回來,將功折罪?
“別傻了!”所謂此消彼長,一看金一的火氣下去了,金主立刻理直氣壯起來:“他能和神體交易,乃是因為也是練過錢神法的,旁人哪裡知道?你這麼說出去,就是不打自招了!何況咱們也不吃虧,段韶這廝的命好值錢哩,你拿了他向宇文功,定然還得不到這些賞賜……”
“住了!你就知道錢!”金一沒好氣地回了他一句,旋即發現自己又錯了,錢神不知道錢,難道還能知道捨生取義不成?
兩人這麼一番話說來不少,但都是在金一的靈臺之中,神念交織間也只是一瞬而已。當金一重新鎮定下來時,也已經有了主意:錢神說的沒錯,但這件事始終要給宇文個交待,因為如果自己不說出真相,看守段韶和蘭陵王的人中間,一定有人因此而獲罪。那些人,也都是自己的戰友同袍……
是以,當他一回到山頂,見到宇文時,第一句話就是:“請大家降罪,讓段韶脫逃,都是我的罪過!”第六十六章完
第四卷 第六十七章 暴病
六十七章
這時候,大周的援軍已經源源不絕從迷霧中開出,陸續注入南山周圍,搶佔要點整頓佇列,以備與北齊援軍律明月軍的大戰。而統兵大將們則一個個衝上南山來護駕兼請罪,待得知宇文憑這兩千名千牛衛,大破了段韶的萬餘兵馬,甚至一度將敵方領軍的段韶和高長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