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無奈時,忽然一陣馨香飄來,一個女子柔聲道:“能多救一條性命,總是勝過不救。金小哥,我來幫你吧。”第十八章完
第二卷 涼州亂 第十九章 延命
又是她,那個金一剛醒來時,叫他不可起來的女子。此刻,她穿著粗麻布的衣服,挽著袖子,端著一個大大的藥缽,頭髮蓬蓬地,看上去很有幾分疲倦和狼狽。
可是,金一卻覺得她比獨孤伽羅、吉藏公主這樣華麗的女子,來得更順眼些,那臉上掛著的溫柔的笑容,好像能夠照到人的心裡一樣,帶著絲絲的暖意。讓人禁不住地想要多看兩眼,而且越看,就覺得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這怎麼可能呢?三百年的佛境牢獄,金家連一個鬼魂都沒有出來過,金一又怎麼會認識這個外間的女子?
“何姑娘慈悲心,這世上人心若是都和你一樣……”李大白正說的起興,哪裡肯讓,恰要再說,眼睛瞥見金一的神情,見他正盯著那何姑娘的臉出神,李大白先是一奇,|Qī|shū|ωǎng|隨機壞笑起來,手肘一捅金一的肋下,故意高聲道:“哎哎,非禮勿視。”
金一被他捅醒了,才發覺自己這麼盯著一個陌生的女子,果然不是很有禮,只得匆匆低下頭去,迴心想起剛才的爭論,忙又抬起頭來,望著那女子問:“這位……姑娘,你剛才說要幫我,你有辦法?”
“我姓何。”何姑娘把藥缽放下,挽了挽鬢邊的散發,微笑道:“你們適才說的話,我已聽見了。金小哥要救這孩子,一片善心,總不會是錯的,至於世人或許因此而妄求妄言,那是難免,卻不能因此而掩了自己的善心。”
金一連連點頭,便向李大白伸手。李大白愕然:“做什麼?”
“借錢。剛剛你說我初出山來,沒有親朋好友,那可錯了,你我是不是朋友?”
“你我當然是朋友。不過……”
“是就得了,借錢吧,有多少借多少。”金一不由分說,理直氣壯。
“沒錢。”李大白撇了撇嘴,同樣回答的理直氣壯:“我只是唐州總管府裡的一個小侍官,進樓觀派學道法的錢還是總管幫我出的,現在還沒出師哩,我都要靠別人活,哪裡有錢借給你。”
“這……”金一沒話說了,敢情這位謫仙之身也是個窮人。
孫思邈搖頭道:“先吊住這孩子的性命再說吧,田田,你來做,我還得接診。”
何田田應了,領著馮阿三和金李兩人來到隔壁,先把一丸藥用水化開,撬開孩子的牙關灌了下去,而後向李大白道:“李先生,煩你畫一道寧神符來。”
“咦,李先生,你又說沒有出師,怎麼會畫符?”金一奇道。
李大白的臉極其難得地紅了:“不要太小看我!寧神符這種東西,我還是會畫的,只是法力小一點而已……”
何田田見他窘了,出言為他解圍:“李先生畫符的筆法是極好的,只是丹道沒有成就而已。不過他肯在這裡幫忙,就已經大善,要請長春觀道士來畫符的話,我們可沒有錢。”
“原來如此……”金一看了看李大白,李大白掩面去畫符。
筆、硃砂和符紙都是現成,李大白這幾天在孫思邈這裡幫忙,畫的符著實不少,原本生澀的筆法變得頗為熟練,不一會便畫好了寧神符。
何田田接過來拿在手裡,走到香案前閉上眼睛,嘴裡輕輕念著什麼。金一在後面看著她的背影,越看越覺得熟悉,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是哪裡見過。
忽然間,一股馨香飄進他的鼻子裡,聞到這股香味,精神都為之一振,金一腦中靈光一閃,叫了起來:“是你!”這香味,正是他受傷後夢境中所聞到的。
何田田轉過身來,微微笑了笑,卻把食指放到唇邊示意安靜。金一忙收聲,看著她走到那孩子身前,將寧神符貼在孩子額頭上,又把了把脈,這才向馮阿三道:“好了,這幾日就放在這裡吧,每日灌一碗粥,該能吊著命了。”
馮阿三亦悲亦喜,喜的是終於有了一絲希望,悲的是幾天之內,要從哪裡去弄這麼大一筆錢?他們這些道門的百姓,都是租種道觀裡的土地過活,根本積不下錢。
正要拜謝,孫思邈忽然走了進來,俯身看了看那孩子的狀況,又問馮阿三討了那孩子的生辰八字,閉目掐指算了算,睜眼道:“有一事可慮。”
幾人都問,馮阿三尤其急切,那一絲微薄的希望剛剛浮現在眼前,難道又要飛走?
“依照這孩子的病情和八字,原本壽元就在今日,現今已經符留住了他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