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兩人通往山頂地這短短數十丈路途中,泥土中不斷鑽出相同的敵影,一樣地手持短兵,頭臉都被兜遮住,身上的鎧甲看上去破破爛爛,甚至滿是被兵器劃破的傷痕,卻將他們全身的每一寸肌膚都遮住了。
沒有吶喊,沒有咆哮,沒有旗幡,也沒有看上去比較顯眼的將佐,這是一群金一從來沒有見識過的敵人
。在這些敵人的面前,金一卻不得不按捺住自己想要的想法。
危險!從這些敵人身上,金一感覺到的是一種不該屬於人間的危險!
楊素的喊聲從後方遙遙傳來,聲音中也透著少有的緊張:“金小哥小心,這是齊軍第一等的精銳,百保鮮卑!”
金一不懂鮮卑語,自然也不知道百保鮮卑究竟是什麼意思,但齊軍第一等精銳這樣的說法,足以令他足夠警惕,那便是與千牛衛相同等級,擁有北齊一方最強戰力的強兵了。
自出山以來,他已經見識過了這世上號稱強兵的幾支軍隊,千牛衛和琉璃精兵無是其中的翹楚,除了單兵戰力強勁之外,合練的陣法和戰術更是別具特色,若是純論單兵的戰鬥力,千牛衛全軍都不會是他金一一個人的對手,可是若加上玄門陣法,那情形就大不相同了;五百琉璃精兵亦有足夠的能力與他相抗些時。
金一眼睛緊盯著這約莫二百人的百保鮮卑,低聲道:“琪琪,你能將我送過這敵陣,抵達段韶身前麼?”
“不能!能也不能!”牛琪琪的回答令金一莫名其妙,能就是能,不能就是不能吧,什麼叫能也不能?幸好牛琪琪居然還肯解釋給他聽:“從未交手,不知這百保鮮卑究竟有什麼所長,我怎知能否突破敵陣?中土盡多奇才異能之士,你那錢神法力便是我無法對付的,這百保鮮卑說不定正剋制我呢!這便是我說不能的緣由。”
“況且,那山頂上齊軍數千,又有段韶和寇謙之坐鎮,你孤身一人闖上去,不是等於送死!”牛琪琪橫過眼睛,大大的牛眼裡盡是不以為然:“你叫我送你上去,是送你去死麼?我跟在你身邊,可不是為了要給你送終的,這便是能也不能!”
金一撇了撇嘴,一片腿,卻從超光上跳了下來,將馬韁繩朝牛琪琪手中一丟,拎著鐵棒大步向前走了過去。牛琪琪一怔,心中叫糟:“莫非是我說話太過直接,這小子還嫩著,被我幾句話刺得受不了,真的要去送死了?”
“喂,你這是去做什麼?”
金一頭也不回,應道:“大家叫我們擾亂段韶的節奏,此事關係到全軍的生死成敗,我若不能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如何對得起正在這沙場上奮戰的同袍?就算明知是送死,我也得去!”
一步踏出,金一的個子便高大了一分;第二步,手中的鐵棒便粗了一分,長了一分;第三步,他已經變成了一個十丈高下的巨人,掌中的鐵棒就像是最高大的宮殿裡的樑柱一樣,粗可合抱,長可十餘丈。
他甫一開口,聲音便震得大氣轟鳴,聽者的耳膜也為之震顫:“百保鮮卑!大周千牛衛行長金一前來領教!”嗚地一陣狂風,鐵棒像座山一樣砸了下去!
一個十丈的巨人,一根大梁柱一樣的鐵棒;而對面是二百餘身高不過丈的兵士,掌中的是隻有巴掌長的短兵——金一的這一棒,簡直是要將這二百多人一棒就全數砸扁一般。
然而,面對這泰山壓頂的一棒,那二百名百保鮮卑軍士,卻不閃不避,不驚不懼,只將手中的短兵齊刷刷地向上一舉。二百道光芒從二百柄短兵上發出,以幾乎無法看清的高速在半空中匯聚成一道光,而後迎上了那一棒。
金一的棒竟然就砸不下去了!
即便還沒有使出三五火車棒法,金一此時也已將巨靈變催發,十丈高下,是他最能發揮巨靈變大力的狀態,這一棒的氣力少說也有百萬斤,再配合上手中的神鐵,哪怕真正是一座山壓下來,威勢也不過如此了。
可這二百人手中的短兵,硬是抗住了這座山。
金一卻未感到驚愕,倘若號稱北齊最強的百保鮮卑只有這樣的實力,又怎配和大周軍對峙三十年之久?感受著鐵棒上傳來的那股抗力,似乎是綿綿泊泊,若不受力,然而卻能讓他手中的百萬大力落在空處一樣使不出來。
沉默片刻,金一忽然笑了起來,笑聲在山坡上滾動,就像是雷聲滾過:“原來如此,這就是百保鮮卑之力!試試接我這一棒吧!”他的鐵棒仍舊壓在百保鮮卑的頭頂,看上去根本沒有動過,然而其肩上卻陡然出現了第三條手臂,手中也握著同樣的鐵棒,正在作勢往下砸;第四條手臂,就在這第三條手臂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