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韓擒虎搖頭道:“兄弟,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妖怪之所以為妖怪,並非單指他們出身與我輩凡人不同而已。要知妖怪如要修成靈性,須得長久吸取先天精華,單單依靠從日月中吸取,哪裡來得及?就得捕捉血食以壯元氣,而這世上的血食之中,就以人類精華最足。”
@奇@“你是說,妖怪是要吃人的?!”金一猛吃一驚,想想又覺得不對,要說金虎、牛琪琪還有何田田,都是妖身,為何相從數十日,也沒見他們沾過血食?
@書@“妖怪也不都是吃人的,好比千年以上,煉丹有成的大妖,就可以時時吸納日月精華,不必多傷人命,那也是有傷天和的,萬一惹上了天庭的神仙,或是遇到厲害的法師道士,不免性命有虞。”韓擒虎錯了錯牙齒,聲音中陡地多了幾分寒意:“只是那千年以下的妖怪,尤其是剛剛懂得變化的小妖,最喜吃人,妖戎之所以為我國死敵,便是因為他族中這類小妖特多的緣故。你在涼州,想必也和妖戎交過手了?”
@網@妖戎麼……金一立時想起了初出山來的那一場惡戰,漫山遍野,無窮無盡的妖戎,人中有妖,妖中有人!那麼,他們自己族中,妖吃不吃人呢?
“妖戎大小種落不下千家,彼此間的仇怨有的還勝過和我國之間的,你說他們之間的仇是怎麼結下的?還不就是吃人吃出來的!”韓擒虎嗤之以鼻。
所謂一見如故,大概就是指的這種情況,金一聽韓擒虎說些軍中國中的掌故,聽的津津有味,兩人越談越是投機,竟不覺日影偏西。韓擒虎又問起金一何以能保住箭靶不碎,金一便說自己會得存神法,是引神力護住了箭靶。這存神法修行甚易,法門多端,所存引的神明之力也是五花八門,什麼都有,韓擒虎聽了也就瞭然,曉得自己是學不來的。
一夜無話,到了第二天,韓擒虎便興致勃勃地拖著金一出外,去會那個千年妖怪家僕。
兩人一個騎牛,一個騎馬,出了長安城放蹄疾馳,不一會便馳出二三十里,到了渭水河濱。渭水河乃是關中沃野的根源所在,百萬軍民都仰仗著這條河水的灌溉而生,河畔盡是縱橫的阡陌,星星點點的村落。
時逢盛夏,原野一片好風光,空氣中都是花香,金一走在河邊,心情大暢,想起自己很快也會在這條河邊安家落戶,有一個屬於自己的莊園,更是全身都要飄起來似的。
韓擒虎對此司空見慣,也不在意,催著他去尋金虎。金一一笑,便拍了拍牛琪琪的牛角,牛琪琪昂首“哞”地一聲,聲音也不大,只比尋常的牛響了一點而已。這是她和金虎約好的暗號,其中暗藏著人耳所不能聽聞的低音,金虎在百里之內都能聽見,循聲便可來會。
等了一會,不見人來,金一便覺得有些奇怪,按說金虎片刻都不肯離開牛琪琪身邊,這次一分就是兩天,該當急於會合才是。若說是路上出了什麼事耽擱了,以金虎的能為,天下大可去得,金一可想不出有什麼事能攔住他的腳步。
韓擒虎不明就裡,只在那裡東張西望,忽地皺起眉頭,耳朵也豎了起來,向東一指:“那邊有打鬥聲,離得遠了,只怕有十幾裡。”
“這你也能聽到?”金一詫然,隨即心裡一緊:“莫不是金虎前來會合,和人動上了手?”
韓擒虎繼續豎著耳朵聽,又道:“這聲勢可不小吶,飛沙走石,動手的人威能驚人,至少也是仙道士的級數。走,過去看看!長安城外,是咱們的地盤!”
“咱們的地盤?”金一一怔,才反應過來:“是了,千牛衛是天王親軍,守土有責吧……我如今也是千牛衛的一員了,不論這打鬥的人當中有沒有金虎在,我都該去管上一管。”
一種陌生的情緒悄然滋生,金一的胸膛莫名地充塞著鬥志。和在涼州初次上陣的時候不同,此刻他竟覺得自己驀然強大了許多,那心田的蓮花彷彿感應到了他的心意,也跟著悄然綻開數層花瓣,淡淡的馨香令他神清靈淨,在牛背上高速賓士中,耳目和靈臺都更加清澈。
倏忽奔近十里,迎面一陣勁風撲來,韓擒虎從馬背上一躍而起,橫過五丈,手中已經多了一柄馬槊,往前一挑,槊端立時生出一股熾熱的火焰,與那道勁風相撞,平地起了一道龍捲風,風火相應直上半空。
韓擒虎大喝一聲,揮槊劈下,將那股龍捲風硬生生劈開兩邊,縱身從中間穿了過去,立定當地橫槊喝道:“長安城外,天王腳下,何人膽敢放肆!都給我住手!”
金一拍牛隨後趕到,一看場中的幾人,又是一驚,這五個人當中,竟有四個是他認識的。只見禪宗二祖慧可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