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心意凝聚在自己和宇文邕的身上,就見元龜身上所散發出的那些法力,點滴收了回來,落在元龜的背甲上,便一點一滴地呈現出道道裂紋。直到所有的法力全部收回來,金一屏息凝神,看著元龜的背甲,心中翻起滔天巨*:這占卜的結果,乃是大吉!
天地萬物,莫不有神,即便是如今的金一,在尚未領悟到所有的天地奧秘之前,這元龜的占卜也不可能窮盡一切的變數。因此最多也只能占卜出吉凶而已。可想而知,倘若真的到了三清聖人那樣的境界,天地瞭然於胸,一經佔算便可了悟天機,無怪乎聖人能超脫劫數。
許旌陽雖然看不出這其中的細微變化,卻也懂得些占卜之道,這元龜占卜的歷史還在文王八卦之前,稱得上是今世所有的佔算之道的鼻祖,龜甲上的裂紋是吉是兇,他還能看個大概,一見這結果。立時面露喜色:“大吉?”
金一點了點頭,那法力幻化的元龜功成身退,化為一縷金色的錢力,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中。沉吟了片刻,金一方道:“此事關係重大,想來也不是說做就做的,請許天師回覆大家,就說我有七成的把握,可以將權柄從他的身上解除。等他做好了準備,就來這裡找我便是,這段日子,我也就不回長安了。”
許旌陽知道他心裡的沉重,也不勉強,深深一禮致敬,隨即駕雲去了。
他一走,菩提老祖便從泥土裡冒了出來,看見金一的臉色不好,笑道:“小子,你有什麼放不下的?是那宇文邕自己不要你,又不是你對他不義,取了他的權力也沒什麼。”
“師祖,我不是為了我自己。”金一倏地嘆道:“我這一路走來,惡戰連場,從沒退縮過,心裡想得可不是我自己的什麼富貴享樂,而是想這世間的凡人,被天地仙佛撥弄在鼓掌之間,命運都不能自己做主,就像老孫在五指山下那樣,動也動不得,就像我金家數百年來被佛祖畫地為牢,不見天日,何其的苦楚!但有一線希望能掙脫這壓在身上的大山,我也願意竭盡全力。”
“可誰料到,到了現在,居然我就成了拖累萬千百姓的禍根,只有我自己脫開身了。才是對他們最大的好處……錢力,權力,都是從凡人中來,是這萬千的凡人百姓,產生了這樣的神力,這力量,本該是為他們造福,讓他們能有資格向那些掌握著凡人命運的仙佛聖人說一聲不的,如今卻成了為我自己獨善其身的法寶!”金一握緊了拳頭,一拳砸在地上,要不是這裡早已被菩提老祖的法力籠罩,這一拳的威力可以將大地震裂!
什麼凡人的福祉,菩提老祖是一概不知的,即便是那三清和佛祖,對於他來說也沒什麼大的意義,這世上和他有關係的,也就是孫悟空和金一而已。見金一如此的憾恨,饒是他這天地間的第一個生靈,也不曉得如何勸解。
隔了半晌,金一才恢復了常態,事已至此,夫復何言?只得走自己該走的路吧!“師祖,你說,我要如何才能取出權力,運用自如?”
菩提老祖道:“你和悟空一般,都是修煉的七十二變,要想再進一步,惟有向天罡變數進軍。不過,你比悟空更是得天獨厚,有這山河社稷圖做指引,少走了許多彎路,只須全神貫注,將這陣圖重現出來,便是你功成之日。到時候,你也不用想如何駕馭那權力,只要將權力盡數注入這山河社稷圖中,演化天星,當這周天星斗和山川地理的變化一旦發動,時空流轉如這天地一般,那就成了。”
拍了拍金一的肩膀,菩提老祖笑道:“不必擔心,有老祖在,至不濟是一次不成,再來一次,有我菩提法力護身,還能讓什麼權力傷了你?”
這一顆好比是定心丸,吃得金一心安無比,何況對於這山河社稷圖,他也是研習已久,就連對於權力,也曾經透過傳國玉璽變化神通,甚至體驗過了權勢的境界,還有什麼可擔心的?當下只是靜坐在當地,聽菩提老祖說些菩提法力的變化之道,所謂混元道法,不外如是。
許旌陽回到了長安,徑自飛到禁苑之中,將自己從金一那裡得來的訊息告知宇文邕。出乎意料,宇文邕得知金一首肯,臉上竟沒有半點喜色,沉默半晌,方道:“許天師,可否請你將與阿一相談的前後經過,所有細節,全數道來我聽?包括他的神情變化,言語動作在內,越細越好。”
許遜是什麼人,哪能不知道宇文邕的心意?登時不悅道:“宇文大家,金錢神能這般,已經是黎民之福,你難道還不信他麼?如今的局勢,要麼是他自己設法脫身,要麼就是挾持大週上下官民一同除佛滅道,他能給你這個臺階下,自己遠走西天,那也是坦蕩胸懷,你再疑他,豈不寒了志士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