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巨響,頭頂上的浮屠板壁中驟然飛出一片毫光來,在陳慶之的棋盤上只一罩,這塊勢如破竹猶如奪旗猛將一般的棋盤,就好似被一座山當頭壓下一樣,怎麼飛上去的,就又怎麼飛了下來!
陳慶之一咬牙,渾身血光大盛,如果說剛才是濃稠的猶如鮮血,那麼此時就是血凝成痂,透出了紫黑色的血光來。殘血如刀戟,從他的腳下拔地而起,將陳慶之整個送上了天際。
雙拳並起,仿若拖著千鈞力道,令陳慶之的動作都變得遲緩起來,緣由他的雙臂也被凝結成塊的殘血掣肘,揮動時連同那些凝固的血塊一併都被拉長了,就連拳頭打到棋盤上時,濺出的也是點點的血塊。
棋盤墜勢驟然止住,且有重新向上飛起之勢!陳慶之咬緊牙關,雙拳連續向棋盤上猛擊,揮動之際越來越慢,拳頭的力道卻越來越重,突然間他一張口,哇地一聲,一口血噴在了棋盤上。
“嘔……血……譜!”陳慶之咯著血,一個字一個字地從喉嚨中吐出這三個字來,數十點光芒應聲從他的袖子裡飛出,落在他雙拳擎著的棋盤上,錯落有致,如兩軍對壘。每一顆棋子,都在放射出光芒,那光芒似若有熱力,將陳慶之吐出的鮮血,還有之前濺在棋盤上的那些血塊盡數融化吸收,隨即一個接一個地化成了白袍神兵,用和陳慶之一樣的姿勢,擎起手中的各色兵器,或者就用雙手,頂起頭上的棋盤。
那棋盤頂著頭上璀璨的法寶毫光,在陳慶之與一眾白袍神兵的推舉之下,又再度向上飛起,升勢甚急!
“這樣都壓不住你,連本命精血都吐了出來,你當真是不要命了!嘰嘰!”侯景氣急敗壞地叫道:“既是如此,我就和你拼了,看是你的捨身一擊厲害,還是我這上古法寶了得!看我的傳國璽!”
傳國璽!單單是這名字,就已經讓金一驚愕萬分,盧真人更是狂叫:“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那是始皇之寶,就算他能找到,也絕無可能懂得使用之法!”
“等下,傳國璽當真是法寶?為何從秦到漢幾百年,我卻從未見那些書簡上提起過?”金一所驚者正在於此,傳國璽若是法寶,以其對於人間帝王的重要性來說,一定不是件簡單的法寶,為何在傳國璽流轉於世的這些年中,從來沒有人聽說過這一點?而且,這傳國璽是從春秋時就流傳下來了,並非一直在帝王手中,好比玉工和,身為這法寶的發掘之人,莫非也是一名世所罕見的大術士?
盧真人卻只說了四個字:“番天之法!”金一頓時大悟,原來這傳國璽,就是上一位手握“權柄”的千古一帝秦始皇,用番天之法所製作的法寶,大抵只是借用了玉璽做承載之物罷了。
“既然如此,我就知道該怎麼對付它了!權和錢,本就是一家啊!”金一昂首向天,飛隼變起處,肋下雙翅伸展開來,一飛沖天,口中喝道:“大師,讓我來接下此寶!”
第四十五章完
第五卷 第四十六章 所謂英雄
四十六章
回想起來,宇文取得“權柄”,到初初悟出“番天之法”,做了那枚令張天師都要吃上暗虧的印出來,其間也不過用了短短的數十日而已。而秦始皇從秦王到皇帝,手握天下權柄數十年之久,假如他一直都是在用“番天之法”來煅煉這枚傳國璽,其中所蘊含的威能,絕非金一所能想象的。
可即便如此,難道他就能眼睜睜看著陳慶之豁出性命去抵擋這枚秦皇奇寶?更關鍵的是,就怕他豁出性命,卻還是抵擋不住吶!
“假若這傳國璽的力量與宇文大家系出同源,那麼就是與君王的威權相同;而陳慶之的神通,很明顯有兩個竅要,他是以戰場上凝練出的萬人敵煞氣,來推動從棋盤中悟出的大道。兵威,雖有弒主之時,但最終仍舊是會屈居於權威之下,這是歷代的規律!”
僅憑自己對於宇文力量的認識,再加上所讀過的那些秦漢書簡,金一也能得出這樣的結論。即便侯景並不能發揮這法寶的全部法力,然而權威勝於兵威,傳國璽又是千古一帝的隨身之寶,陳慶之縱然是一代軍神,苦於手中無兵,只怕也不是這傳國璽的對手吶!
“小輩,你所料不錯!此寶在始皇身邊輕易不用,只是在當年始皇過雲夢澤時,遇到大風大浪,險些傾覆龍舟,當時隨駕的術士出盡法寶,連風伯雨師和四海龍王都拘了來,卻也無能為力,據稱是祖龍為祟!正是始皇親自將傳國璽祭出,砸入水中,方才平息了這場風波,八年之後有神人持此璽還於始皇,言道明年祖龍死。”
盧真人的聲音顫抖,說話的速度卻是極快,唯恐來不及在金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