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情形更為相似而又處在離他更近的地方,自然是攻打道門的可能性大一些。
燒一次糧能燒出這多名堂來,金一真是有些佩服中土的先人究竟是怎樣才會想出兵法這一門學問的?居然連佛道這些追求著超越生死的高僧道士,也會墮在算中!
楊的元神分身之法,只須有一縷跟在金一的身邊,就能相互通訊,最是方便不過,兩軍如今相隔數十里,卻也能相互呼應,緊密協作。這也令他們佔據了一項敵人所無法比擬的優勢,要知道當世通行的法術,多半出自佛道兩門,對於這其中用於通訊往來的法門,這兩家自然會嚴密封鎖,好比達摩便能用法力將整座少室山後山都給嚴密地封住,讓人無從窺探。如千里傳音之術,一旦使用的話,登時就會被天師道中人發覺到兩軍之間的聯絡。
到了次日。楊劍探得那幾名書地道士果然已經被達摩給趕了出來。還好佛門果然有些慈悲之心。也沒拿這幾個道士怎麼樣。不過金剛怒目。佛也有火。被逼到這個份上了。達摩哪怕自己已經超越了生死。他一個人也無法建成整座大曼荼羅這麼浩大地工程。何況佛法東漸。最終還不是為了感化黎庶心向佛法?這三十萬僧眾。正是他屬意在中土光大佛門地種子。自然不容放棄。於是已經得道地高僧。卻也不得不為這些凡俗之人地吃喝拉撒而發愁了。
於當天下午。楊劍部下便得到了預料之中地訊息:達摩遣出一部數千僧兵。在嵩山山腳下襬設下法壇。擺出了一副對道門虎視眈眈地態勢。
而道門一方地反應極為迅捷。就在一個多時辰後。一支規模幾達萬人地道門護法天兵便從王屋山中開出。與這部僧兵遙遙相對。劍拔弩張。雙方地分界處巧合地就是道衍三僧被擒地那一條小河。
時值隆冬。這一條河本來就水量甚小。如今更是多處都可以徒步涉渡。更加擋不住這些精通道術佛法地僧兵道士。雙方只是在等待最終開戰地命令而已。
第二天凌晨。僧人們就驚悉噩
一天發覺道門地兵力超過了他們之後。這些僧人便援。倒不是達摩小氣。只派了這幾千兵力。一來他還不想貿然與道門發生激戰。二來寺中存糧有限。要差遣大兵也是有心無力。
孰料第二撥的僧兵走到山口內,卻遭到了來歷不明的敵人強襲!這一群敵人驍勇善戰,個個穿著白衣,打著五色旗號,來去如風,趁著平明時分一下突襲,就斬了百十個僧人的頭顱去!這還不算,他們竟然順手將這一撥僧兵所攜帶的糧食都給燒了一半。
如今寺中存糧吃緊,外出作戰所消耗的糧食又倍於平時,因為有路上運輸的耗費,這一批糧食是要供給過萬僧兵的作戰之用,被這一群敵人夜襲毀掉之後,眼看這前線的僧兵吃完了上頓就沒有下頓了!
如此情景,當真是佛也要發火。領兵的乃是達摩弟子曇林,他本是參禪有成的高僧,無奈如今身染凡塵,也是身不由己,他自己可以少吃幾頓,手下的僧兵卻不成;除此之外,佛道兩門素來不和睦,如今僧人們更是被逼到了絕路上,在戰鬥和餓死之間,還用得著選擇嗎?
第二天中午,在吃完了最後一點糧食之後,以曇林為首的一萬兩千餘僧兵,其中包括了四名金身羅漢,便跨過那條小河,向對面的道門護法天兵發動了強攻。
在楊劍這知兵人眼中,佛道兩門都是不折不扣的烏合之眾,擺壇設陣固然頭頭是道,臨機決勝就一塌糊塗,這一戰佛門有四大羅漢助陣,原本實力較勝,道門一邊卻是在經營百餘年的本山中作戰,得了所謂地利,大家懷著數百年來對對手的刻骨仇恨,一打起來就不可收拾。口中念著佛號和道尊,手中刀槍與血肉齊飛,雷火共佛光一色,衣的釋子與黃衫的道士們殺了足足大半天,到了夜半才分出勝負,到底是佛門的四大金身羅漢無人能敵,在戰場上縱橫往來,殺得眾道士心膽俱喪,站腳不定,只得向後退入山中,憑藉著護山的陣法勉強抵禦。而佛門經歷了這麼一場惡戰,也要喘一口氣,於是暫且收兵。
隱身在側看見這麼一場戲,楊劍的肚皮都差點笑破,當即將此訊用鏡現之法傳遞給金一,附帶捎上了自己所看到的部分惡戰情景。
眼看戰機出,金一當即整頓麾下兵將,金錢陣演出騰蛇變,在山中悄無聲息地蜿蜒曲折,向著少室山下悄悄靠近。他自己在前方打探的結果,僧兵之中果然出現了糧食供應短缺的跡象,人心惶惶,不思戰守,許多僧人都在那裡暗自嘀咕,為何有達摩尊者這樣已經證了菩提的高僧坐鎮,卻還要在這寒冬臘月裡受餓忍飢?再聯想起西天佛路也會中斷,矢志向佛之心也不免為之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