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忙拆開,淡淡道:“佛道兩門,素來不稱相得,如今達摩尊者貿然商借如此巨量糧食,不知有什麼道理?”
道衍號稱善辯,自然不會被這問題難倒,當即舌燦蓮花,將天下形勢和兩家淵源一一剖白,從當初老子出關化胡為佛,說到當今大周除佛滅道,總之佛道是一家,興旺靠大家,唇齒相依,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今天你道門吝惜一點糧食,明天就輪到你自家倒黴,害我等於害你自己。
寇贊之也不反駁,靜靜地聽他說罷,一面拆開信來看時,只溜了一眼,忽地放聲大笑,笑得道衍莫名其妙,心頭惴惴,也不曉得信裡出了什麼岔子,只是不想在寇贊之面前露了怯,強自鎮定罷了。
笑了一時,寇贊之才收聲,望著道衍和尚一臉的茫然,又是忍俊不禁,將手中的信箋一揚:“你這釋子,被人差遣來了,都不知道自己被賣了嗎?這封信若真是你那達摩尊者親手所寫的,只是枉送了你一條性命罷了!”
道衍大驚,驀地;到,在路上被那什麼土著截住的時候,對方也曾看過自己攜帶的這封信,不過只是當面看過,看完便還給了自己,這信沒有一刻離開過自己的眼睛。——這樣也會被動了手腳?
正不知如何應對,寇贊之手中的信向下一擲,喝道:“爾佛門圖謀中土,非只一日,如今達摩又在少林寺做得好大事!還敢腆顏來向我借糧?你速速回去,告訴那達摩尊者,糧便借不成,若他不即日停下大曼荼羅的修建工程,我不日就率護道天兵去和他分說個明白!這中土,是道門的中土,可不是佛門的!”
道衍面如土_,勉強還要再逞舌辯,寇贊之哪裡肯聽?揮手便教打了出去,數十個道士一起揮起拂塵,三僧抱頭鼠竄,只恨自己不懂得天腳通的法門。
趕走了這三僧贊之不敢怠慢,起身往後洞張道陵清修的地方來此事說了一回,道:“也不知是什麼人暗中相助我道門,不然的話,少室山後山都被達摩用法術遮掩住了,我們再難知道相隔如此之近,這些僧眾居然在圖謀這等大事。天師此事我們要坐視不理麼?”
張道聽罷,半晌,方微微搖頭道:“此事多有蹊蹺,如你所見,必是有人在暗中插手,我們若是去向佛門興師問罪中了他們下懷。不過,我受命於兜率宮界來便是要重興道門,若是讓佛門打通了這西天之路又多一重阻礙……唔……”
張道陵說這裡。沉吟良久眼如開似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寇贊之垂手站立。大氣也不敢喘一口。好在他從生下來到現在。百年歲月都是在其父寇謙之地積威之下度過。現在只不過是換了個人坐在上面。倒還能適應。
好一。張道陵才又開口:“唔。既然達摩寫信來向我借糧。縱然信被人弄了手腳。這下書人卻不是假地吧?可知確有其事。如此。我便允可借糧給他。只要他將手下僧眾遣來我王屋山下就食便是。不過須得是達摩親自率領。”
寇贊之先是愕然。繼而恍然。讚道:“天師好計!如此一來。達摩和那些動手地工匠都離了少室山。不用咱們逼迫他。這曼荼羅也是建不下去了!只是我適才已經回絕了借糧之事。只得再將來人追回。請他帶封書信回去。”
張道陵忽地將眼一瞪。喝道:“糊塗!他來時信中能被人動了手腳。焉知去時就能平安?且由得那來使自己回去。你這裡選精於遁法地道人暗中潛渡嵩山之中。將書信送交達摩親收。一明一暗。可保無礙。”
寇贊之被他這麼厲聲喝斥。感覺真像是自己地爹爹又回來了。下意識地應了一聲。唯唯而退。待出了老君洞。張道陵身上那一種天人特有地威嚴消失不見。寇贊之心上也像是搬開了一塊大石頭一樣。心境登時又不同。暗罵道:“可惡!說什麼天師。也不過就是比我早成道了五百年而已。就這般無禮教訓我!這天師道可是我父子一手整頓起來地。當初那北魏皇帝拓跋氏。為了取得我家地支援。連年號都改作了太平真君。那時我寇家和天師道是何等榮耀?”
越想越是不忿。若不是想起自己身在老君洞門外。不知道張道陵地靈覺會不會察覺。簡直就要大罵出聲了。口雖不言。腹誹難免。想起適才張道陵所說地話。又是一陣暗恨:“重興道門。重興道門!卻不知重興之後。這道門還姓不姓寇?我本以為。太上老君是高高在三十三天上。理不得人間事地。道門重興只有我家
孰料這張道陵來了之後頤指氣使,全不把我寇家將來道門若真是重興,得以一統中土,他張道陵當初可也是天師道的開創之人,萬一賴著不走,想要坐享人間的繁華,這可怎麼得了?”
寇贊之活了一百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