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古利特按著自己的胸口,心臟劇烈的跳動著,似乎想要擺脫來自血管的束縛,從他的嘴巴里跳出來,跳在這個女人的面前,去證明自己鮮紅的顏色。
他將艾勒稱呼為“先生”,這並非是戲謔的叫法,而是一種對女性最尊重的一種稱呼。在這個男人主導世界的大格局之下,女人的地位其實並不高。儘管帕爾斯女皇登基之後的確給女人的地位帶來了一定的改變,可女人依舊不如男人。無論是政治上、經濟上,還是生活上。
整個帝都,或許唯獨只有艾勒,才被這些貴族稱呼為先生,她得到了這裡所有貴族的認可以及尊重,她值這個稱呼。
“您請吩咐。”
亞古利特原本是家族中的第三子,就算第一順位繼承人的長子哥哥無法繼承爵位,爵位也和他沒有關係,因為他頭頂上還有一個二哥。每一天,對他來說都像是毫無意義的一天,沒有追求,沒有動力,他這輩子從出生的那一天開始,就註定了他混吃等死的未來。就在他極度頹廢加入了這個沙龍之後,整個世界都改變了。
他的大哥,在洗澡的時候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肥皂,狠狠摔了一跤,腦袋撞到了浴缸的邊緣,淹死在自己臥室的浴缸裡。
他的二哥,和朋友們外出狩獵遊玩時遇到了獸群,儘管沒有死掉,但是他的雙腿完全的失去了作用,成為了一名殘疾人。
並不是說貴族的族長就一定不允許做輪椅,但是在有更優選擇的前提條件下,沒有那個家族願意讓一個殘疾人代表著家族的顏面。所以亞古利特成為了第一順位繼承人,而這一切,發生在他加入了沙龍之後不到一年的時間裡。
他很清楚他憑什麼能夠成為第一順位繼承人,也明白這一切的背後是誰在操作,但是他絕對不會後悔選擇這樣一條路。整個沙龍內兩三百名沒有繼承權的年輕貴族們,大多數都已經完成了華麗的蛻變。他們感激艾勒,也感激艾勒身後的人,所以他們非常尊敬的稱艾勒為“先生”,這已經是他們能夠找出最能代表自己敬意的稱呼了。
艾勒微微偏過頭,早上的陽光雖然並不刺眼,但是對於一個剛剛醒來的人而言,還是太耀眼了,“稅務總局的次長圖塔特先生因為構陷薩爾科莫男爵被揭穿,昨天晚上他選擇了讓自己的生命走向終結,一家人,一起走向了終結。”
亞古利特楞了一下,在整個帝國所有階級範圍內最有名氣和聲望的機構不是議會山上的議會,也不是充滿了肅殺的帝**部,而是帝國稅務總局。只要生活在奧蘭多帝國,就必然要接觸到這些讓人厭惡到極致的東西,鬼知道為什麼連平民生活都要繳稅。圖塔特次長,也是很有名氣的一個人。
並非是他正在做什麼或是他曾經做過什麼,只是因為他的身份。
這樣一個大人物居然死了?死的這麼悄無聲息?亞古利特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儘管圖塔特還差一點才能成為貴族,但是單純以手中的權力來說,他比亞古利特要高了最少兩個臺階。他在感覺到恐懼的同時,內心生出也滋生出一絲興奮來。每個人用道德觀和價值觀製成的虛偽面具之下,其實藏著的都是醜陋且惡劣的內心。
人們都喜歡看見比自己更加富有、更加有權勢的人倒黴,並且以此為快樂的源泉。亞古利特心裡就有這種淡淡的喜悅,他說不清是什麼,他和圖塔特並沒有私交,也沒有仇恨,但他就是高興,幸災樂禍的高興。
他用力一點頭,“我明白了,真是一個可憐的傢伙。”
艾勒擺了擺手,亞古利特立刻離開了這一層巨大的房間。
亞古利特雖然還沒有繼承他爺爺的爵位,但是離他繼承爵位的日子已經不遠了,他爺爺的身體不是很好,如果不是他請求艾勒讓他爺爺正常的老死,或許他現在已經是帝都裡的一名年輕的爵位襲承者。每個家族都有自己固定的勢力範圍,這一點對於皇室來說很不好,因為一個家族把持一個部門或是一個機構的時間如果太長,那麼這個部門或是機構,就和皇室沒有什麼關係了。
現在,亞古利特擔任著奧蘭多帝國帝都警務課次長一職,順便說一句,警務課總長是他爺爺在擔任,老人家身體不行,已經有段時間沒有履職了,所有的工作都壓在亞古利特的身上。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說他是代總長並沒有什麼問題。
上午大約九點多一點,他剛剛踏入帝都警務課時,他的小情人就急匆匆的攔住了他,“利特,宰相之前傳話,讓您立刻去一趟。”,小情人知道亞古利特有妻子,以及一個即將出生的孩子,但是她並不在意。她是一個很聰明也很現實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