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的那個年輕人,儘管他被剝了整個頭皮,但並不影響他說話的能力。
“我們聊聊!”,他此時看上去有些令人恐怖,被白色藥膏隔離了空氣沒有氧化以及乾燥的肌肉還保持著鮮紅的水感,每一根肌肉纖維都清晰可見,在他說話的過程中,白色的韌帶來回的收緊放鬆,肌肉纖維也因此不斷的拉伸,“你叫什麼名字?”
尼可羅正在考慮如何面對接下來上峰的責問,畢竟他沒有按照計劃行事,留下了一個極有可能在未來將這件事曝光的知情者。按照外勤特工的工作守則,放在第一位的並不是完成任務,而是將所有的知情者滅口。
任務失敗了無所謂,但只要不驚動目標,不把事情暴露出去,就意味著還可以執行第二次、第三次。但是如果任務失敗了還留下了知情者,只能夠讓目標變得更加警惕,以及更難完成任務。就算任務完成了,也必須對所有知情者滅口,因為他們的所作所為,註定要成為貴族階級的敵人。
他這次任務,出現了一個意外,就是那個女孩。他實在不忍心殺死那個女孩,並非是因為他想要和那個女孩發生什麼,只是單純以一個有著女兒的父親角度,滋生出的一種憐惜。看到那個女孩,就想到自己的女兒長大的樣子,他沒辦法下狠手其實咬咬牙也不是不行,但是女孩的眼神還是觸動了他內心最敏感的神經,所以他犯了一個錯。
回來的路上所有的成員都沉默不語,尼可羅是他們的隊長,他們雖然不認同尼可羅的做法,但必須尊重他的選擇。
抬頭瞥了一眼阿索門德,尼可羅心裡稍微輕鬆了一點。完美的抓住了這個目標以及為造出了一個還算能夠自圓其說的現場,這就是功,而且還是很大的功勞,畢竟抓的人不是什麼阿貓阿狗,不是那些離開了自己封地就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小貴族,這可是帝國唯一一個女大公的唯一繼承人,未來公國的國王!
尼可羅沒有理睬阿索門德,反正事情到了這一步,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了不起自己從外勤轉為文職,一輩子都不離開帝都。
儘管這麼安慰自己,心裡多少還是有些忐忑。
阿索門德望著尼可羅,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他一點不焦躁,依舊放緩了自己的語氣,儘量讓自己的眼神變得柔和。可他並不知道,無論他的眼神是柔和,還是兇狠,都不會讓人舒服。市場中被剝了皮的羊頭和牛頭什麼樣,他現在就什麼樣,兩顆眼珠幾乎要鼓出來的似的,加上恐怖的樣子,完全體會不到他眼神所謂的“柔和”。
“好,我不需要知道你叫什麼名字,我用一個代號來代替你……澤貝”,澤貝是一種德西語俚語的發音,並沒有任何正確的書寫方式,這個發音代表著“我不知道這是什麼”的意思。阿索門德之所以用這樣的俚語發音來代替他給尼可羅起的名字,是為了從文化差異上找到共同點。
他當然也可以用公爵啊,神聖啊什麼的帶稱呼尼可羅,但是這樣的效果絕對不夠好。在他觀察來看尼可羅並不是貴族,所以他選擇了一個尼可羅平日裡能夠經常接觸的詞彙,尋找到一絲絲共鳴。
尼可羅笑了笑,沒搭理他,之所以笑是覺得阿索門德很有意思,很矛盾。一路上他們都在觀察阿索門德的性格以及對待這個世界的態度,結論讓他們覺得很有意思,阿索門德是一個妄自尊大的人,他不允許任何人對他有任何反對的意見,他所說的話,對他的手下就像是神明的旨意,必須得到貫徹與執行,他的眼裡只有自己,沒有其他人。
可現在,他居然弄出了這麼一出意料之外的戲,多少讓人覺得有些訝異,這是一個性格無常的人,也會是一個危險的人。好在他現在被綁在了行刑架上,等待著運往帝都。
“澤貝,你在老圖書館幹了多少年?”,帝國國家安全部成立之前的前身,是帝國檔案部,辦公地點在老圖書館,很多人都用老圖書館來代替檔案部,以及現在的國家安全部。
可能是因為接下來還要相處一段時間,而且尼可羅也不願意被人稱呼為“澤貝”這樣平民才會用的俚語,他開口了,“你可以叫我羅伊,我知道你想要做什麼,但顯然這不可能。”
交流,或者說溝通是人與人解決分歧衝突最有效的辦法之一,只要能夠交流,剩下的無非就是多和少的問題。
阿索門德笑了笑,笑聲很難聽,失去了嘴唇之後他不管是說話,還是笑,都有些漏風,發出噝噝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一條會笑的蛇一樣。
“好的羅伊,這是一個好名字。”,他頓了頓,組織了一下語言,儘量讓自己的話更具有說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