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之後的偷襲、暗殺。
這些僱傭軍,幾乎熟悉任何一種作戰方式,他們比戰士更加的靈活,也更加的多變狡詐。
沸反盈天的城牆上不時爆出一團白色的煙霧,傭兵們用白紗遮面,壓低了身子,手中的武器不斷的捅出。偶爾也會有地方突然爆出一陣火光,兩三個被點燃的人慘嚎著摔倒在地上。在傭兵的生命中,唯一的信仰就是金錢,其他一切都排在金錢之後。什麼榮耀,什麼規則,從來都要為金錢讓路。為了獲得金錢,他們可以不擇手段,撒撒石灰,隨手丟個火筒這種下作手段自然也是得心應手。
與此同時,也不斷有傭兵被長槍刺穿,被刀劍所傷。戰爭永遠不是個人英雄主義的主場,也沒有電影中那樣幾百個人圍著一個人的單挑,只要一個不留神,就會有一把武器從某個自己無法注意到的角度捅過來。
膠著的狀態一直延續了四五十分鐘,奧爾特倫堡方面投入了超過兩千人,才將僱傭兵的攻勢徹底擊潰。
眼看著所剩不多的傭兵準備撤退的時候,雷恩突然拍了拍布萊爾的肩膀,努了努嘴,“去毀掉他們的登城車。”
之所以剛才不讓布萊爾去做這件事,主要還是城下的傭兵太多,下去容易,但是想要再上來就難了。此時城下頂多一百多人,以布萊爾的實力足以摧毀這些登城車後從容的回來。在一旁看了這麼久,布萊爾早就蠢蠢欲動,他咧著嘴拍了拍胸口,連跨幾步直接躍起,從牆頭上跳了下去。在即將落地的那一刻,他抓住掛在城牆上繩索止住身形,雙腿用力猛地在城牆上一蹬,整個人就橫飛了出去。
他在半空中舉起長劍,劍上蒙著一層朦朧的紅光,用力對準了橋板一斬,堅固的橋板應聲而斷。他落地後翻滾了一圈向前猛地一撲,圍上來的七八名傭兵瞬間被鋒利的長劍撕成兩截。
布萊爾的突然出戰讓城下開始撤退的傭兵出現了騷動,遠處蒙特利爾的臉色也微微一變,顯然大家都知道他要去幹什麼。
“快阻止他!”
可惜,這些以兩級、三級職業者為主的傭兵根本擋不住六級的封號騎士,接連斬殺二十餘人之後,布萊爾一抹臉上的血跡,筆直的衝到登城車旁,舉起長劍對準了車底座中的核心機關用力一插,一攪。高高翹起的橋板頓時轟然見落下。登城車最關鍵的就是車底座中的核心,精密的部件都是大師級別的鍊金術師所製作,每一個部件之間嚴絲合縫,宛如精美的藝術品。
這些齒輪、槓桿一旦被破壞,再也無法支撐起板橋,一個個破損的零件抵不過沉重的板橋,從破損的地方崩飛出來,車底座中發出難聽的扭曲聲,連固化的魔法陣都被崩壞,冒出陣陣青煙。
他用同樣的手段癱瘓了另外一輛登城車之後,輕蔑的看著那些不敢靠近他的傭兵,吐了一口唾沫,轉身跑回城牆下,抓住繩索順著筆直的城牆跑了上去。
望著兩架已經損壞的登城車,蒙特利爾鐵青著臉,他真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對方還敢出來偷襲登城車。
太大意了!
望著城牆上那個一動不動的身影,蒙特利爾生出了一絲凝重。貴族他見多了,但是像雷恩這樣敢直面戰爭的貴族,在整個奧蘭多帝國都不多見。沒有多餘的時間著惱於登城車被毀,他望了一眼身邊幾個統領,一揮手說道:“進攻吧!”
沉悶的號角再一次吹響,城牆上筋疲力歇的奧爾特倫堡人臉上還未褪去的興奮瞬間凝固,遠處的五個方陣動了起來。
馬文走到雷恩身邊喘著粗氣,多少年沒有上陣殺敵的他已經不復昔日年輕時的悍勇,歲月給了他智慧,也帶走了他的青春。他撩開遮面,大口大口的喘息著,“城主大人,孩子們已經筋疲力盡了,他們應付不了接下來的戰鬥。我建議放棄城牆,和他們打巷戰。我們熟悉這座城市的每一個路口,每一扇窗戶,在城市中他們是絕對打不贏的!”
雷恩搖了搖頭,馬文還想勸他,卻聽雷恩說道:“他們沒力氣了,就去換有力氣的人來。我不需要你們戰勝這些人,只需要讓他們感受到,奧爾特倫堡不是那麼輕易就能征服的即可。我安排有後手,你放心吧。”
馬文欲言又止,很顯然雷恩已經有了決斷,他勸不勸意義不大。他大可丟了長劍直接離開,可那些年輕的生命或許就會因此而徹底葬送在接下來的攻防戰中。他跺了跺腳,渾身上下的鎧甲嘩啦啦的一陣亂響,“好,我信您一次,希望您不要讓我失望。”
城頭上的資訊不斷被人傳唱到城市中,每個人都放下了手頭的工作,時時刻刻關注著這場戰事。當他們得知打退了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