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孩子嘛,那裡有不髒的。這地爛成這樣,就連我身上也全是泥點子。”說著,就將孩子放在地上,右手虛扶一下,示意她站起來。
是啊,這幾日每天都要下上一場雨。揚州之戰已經到了收官階段,眼見著勝利就在眼前,卻不能不異常小心,以免得為山就仞,功虧一簣。因此,每日他都會騎了馬到最前邊走上一遭。臨敵指揮部必設在最前沿,這也是寧鄉軍的規矩。
等到小孩子端著碗喜滋滋地跟著他母親進屋,一個侍衛小心對孫元道:“侯爺你午飯只吃了兩口,這麼下去可不成。要不,屬下再把你盛一碗過來?”
“不了,今日突然沒胃口,罷了。”孫元道:“就是昨夜沒有睡好,精神有些萎靡,你去幫我衝杯咖啡過來。”
實際上,咖啡這種東西原產於歐洲,阿拉伯地區也有種植。現在也不過剛傳入歐洲三十年不到,還沒有被世人所接受。孫元在現代社會的時候就已經習慣了喝這種東西,索性就讓大方透過荷蘭商人從西洋買了些回來受用。
老實說,這東西在中國接受度不高,如果不放糖,苦得厲害。到現在,除了孫元沒人碰。
而且,大家都說這玩意兒看起來跟鐵水一樣。難怪侯爺喜歡此物,吃了這麼多年,早就吃成鋼筋鐵骨了。
聽到這話,孫元也只能苦笑了,也沒辦法解釋。
再多說下去,搞不好自己要被別人以訛傳訛成喝銅汁吃鐵丸子了。
侍衛應了一聲,真要進伙房整治,就有人來報,說傅山已經和中軍行轅相干人等移營來了白羊山。如今他正冒雨和管陶大人,並偵緝廠的梁滿倉,軍調處的俞亮、周仲英、興泰去了最前面探察敵情。
孫元有點驚喜:“都過來了?好得很,備馬,我也過去。”
當即就穿上連帽雨衣,騎了戰馬帶著侍衛出了院子。
雨小了些,出院之後,卻見整個村子到處都是帳篷,到處都是忙碌正修整營盤的寧鄉軍士兵。白色的帳篷無頭無尾,連綿向南,搞不好都已經延伸到儀徵了。
出了老營,繞過白羊山,就看到曠野裡傅山等人正聚在一起對著遠處的建奴大營指指點點。
他們和孫元等人一樣,也是同樣的打扮,座下的戰馬已經被雨水淋得津溼,皮毛變成一縷一縷貼在身上,然後雨水就被不耐煩地甩到空中。
孫元哈哈大笑:“青主,你來得好快。”
管陶、俞亮等人忙拱手施禮。
傅山也笑道:“再快也快不過穎川侯,中軍行轅前移還被準備妥當,你就先咱們一步過來了,我等倒是落後了。”
“打虎不死,反受其害。我現在啊,就是生怕戰局再出紕漏,沒辦法安心。”孫元苦笑:“左右還是得親自過來盯著才好。”
傅山搖了搖瘦小的腦袋,冷笑:“紕漏,能出什麼紕漏?建奴都斷糧了,餓都已經走不動路。這地又被雨淋得一包黃湯,走一步退兩步。就算咱們放開大路,多鐸一天能走二十里路就算是孫武再世。”
“斷糧了?”孫元大覺驚喜:“這可是天大喜訊啊,青主又是從哪裡知道的?”
傅山:“興泰將軍。”
騎馬立在傅山之後的興泰忙道:“稟侯爺,方才在路上末將假扮建奴靠進清軍大營,捉了一條舌頭,一審才知道,建奴在前一場大敗時將輜重糧秣丟了個精光。而且,這一片地域又異常狹小,早就被他們禍害成了一片白地,以軍就食也沒有可能。清軍從昨天開始就已經斷糧,建奴都殺馬充飢了。”
“原來這樣,好得很。確實嗎,舌頭呢?”孫元又問。
“已經宰了,這麼爛的路,誰耐煩帶他一起走。”興泰面無表情地說。
“自然是確實的。”管陶笑眯眯地說:“侯爺,拿下多鐸老營之後的繳獲已經清點完畢,建奴的糧草都以完全落入我軍之手,且數量龐大,由此可知,建奴是真的沒糧了。”
“哦,已經清點完畢了,如何?”孫元問。
管陶示意一個隨從撐了雨傘,從袖子裡掏出一本帳薄,翻開來開始彙報。
此番大捷,寧鄉軍繳獲的軍杖器械糧秣輜重堆積如山。
共繳獲黃金六百兩,白銀四十萬兩,牲畜三萬餘口,婦女一千一百二十六名。
管老闆彙報到這裡一臉的抑鬱,繳獲實在太少,尤其是金銀一類的硬通貨,仗打得這麼大,付出和收穫不成正比啊!
“婦女……”孫元一陣無語,命令:“下來之後甄別一下,如果家中還有親人的就給點路費打發了。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