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阿濟格將吳三桂、胡國柱、夏國相等人的頭顱一亮,關寧軍士氣就散了,紛紛跪在地上,引頸受戮。
殺光關寧軍將領之後,尚可喜和阿濟格也不客氣,二一添著五,派出軍官,將六千多將近七千關寧軍瓜分了。
尚可喜得了將近三千主力戰兵,瞬間恢復了力量,心中極其滿意。
後來聽人說,吳三桂等十幾人都是被阿濟格一人所殺。心中大覺驚駭:這個阿濟格他孃的太勇猛了,簡直就是馬超再世啊!不過,也直他娘愚蠢,堂堂一軍統帥,卻要和人單挑,腦子進水了。
他笑眯眯地對朱芬道:“照應,我自然是會照應你的。尚某做人做事有個原則,誰若忠誠於我,絕不虧待。朱將軍,關寧軍欲叛我大清,在英親王的彈壓下總算平復下來。不過,依舊人心動盪,你是老關寧軍,軍中將士多是你的熟人,還須你從中調解維持。若是穩定軍心,日後我軍全師退回武昌,老夫當奏明朝廷獎勵你的功勳。”
尚可喜的話說得分明,從此刻起,他朱芬就是他的副手了,軍中的第二號人物。
朱芬大喜,急忙跪在地上,磕了一個頭:“多謝王爺的提攜之恩,日後王爺只需一句話,末將刀山火海也去得。”
說著說著,聲音裡竟帶著一絲哽咽,也不知道是感動還是興奮。
“何須如此大禮。”尚可喜一把將他扶起,看了一眼遠處的幾個阿濟格派來的牛錄章京,低聲道:“咱們都是邊軍出身,說起來也算是同門,以後還需團結一心。”
這一看,卻發現遠方天際好象有什麼地方不對。
遠處正在長江的一個大拐彎,江水到那一段之後變得平緩。夏夜的天空繁星入雨,那邊的更是璀璨,而且,那星河好象還在緩緩流淌,彷彿活過來了。
不,不是星星,而是一支龐大的艦隊上的燈火。
就在這個瞬間,那支無頭無尾的艦隊猛地拐過來,橫陳在尚可喜面前。
一時間,眼前頓時大亮,整個世界都彷彿在這無邊的燈火中旋轉。
寧鄉軍水師,方惟終於來了。
“敵襲,敵襲!”顧不得攙起朱芬,尚可喜猛地跳起來,聲嘶力竭地大喊。
他快步走到一門銅炮之前,舉起火炮點燃了引信。
“砰!”一聲,黑黝黝的彈丸順著這一聲劇烈的爆炸聲射擊了出去,轉眼就消失在遠方的黑幕之中。
響亮的炮聲和尚可喜的大叫驚動了碼頭上計程車兵,到處都是跑動的人影。
得到碼頭的情報,天門山上也響起了淒厲的號角,一叢又一叢火把次第亮起,整座山被照得如同白晝。
此時已經過了卯時,正是一個人正疲倦的時候,寧鄉軍選在這個時候突襲天門山,好奸滑啊!
很快,敵人的艦隊靠近了天門山,就在江心的位置停了下來。
這一帶江面狹窄,江中還有暗礁,黎明時分,天色矇昧不明,想來寧鄉軍水師也不肯冒著觸礁的危險將船靠到碼頭上來。
尚可喜不覺鬆了一口氣,如果這個時候敵人靠港,打自己一個措手不及,還真不好應付了。
這個時候,他才看清楚前面的情形,不覺大為震撼。
敵人的船實在太多了,密密麻麻將整個長江都堵住了,桅杆連成一片,如同一座光禿禿的落葉森林。那些軍艦大得驚人,每一艘船光露出水面的部分都足足有兩三丈高。這就是一棟棟移動的大廈啊!
起碼有百餘艘大大小小的戰艦,如果沒有猜錯,艦上至少運載有一萬人馬。
這麼多人黑夜行軍,偏偏沒有發出半點喧譁。耳邊出來風帆的呼嘯,纜繩的破空呼嘯和嘩啦的流水聲,卻沒有人語。大軍進逼,雷霆萬鈞,卻有寂靜無聲,叫人心中一陣發寒。
不覺中,尚可喜的冷汗如同泉水一般湧了出來,他實在弄不明白敵人下一步究竟想幹什麼。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也許是一瞬間,又或者是一萬年。
突然間,江面的軍艦上次第響起寧鄉軍軍官的吶喊:“陸戰隊登艇,準備登陸!”
“保持秩序,保持秩序!”
一聲高過一聲,聽得人心驚肉跳。
“吱啊”的聲音傳來,讓人牙齒陣陣發酸。
就看到,那些寧鄉軍什麼陸戰隊的隊員穿著閃亮的鐵甲,扛著火槍,提著盾牌和雁翎刀,上了小船,從大軍艦上放下來。
火把的火線沖天而起,小艇重重拍在水面上,濺起層層浪花。一圈漣漪連成一片,化成大浪,兇猛地拍打